秦宛如:“算很不错了。”
段珍娘:“它们什么时候能吐絮?”
秦宛如算了算,答道:“月底应该能。”
稍后董蔡两家过来,说田里种的春小麦近些日就能收割了。
秦宛如她们一路过来也看到有的已经开始在收,她们的也有几亩,段珍娘道:“小麦你们自己看着办,收割后交给庄子就行。”
秦宛如:“这些棉桃估计月底就能吐絮,这段时期可要看仔细了。”又道,“我们会跟庄子里的人打招呼,昼夜巡逻,谨防出岔子。”
陶二娘好奇问:“什么时候能收白叠子啊?”
秦宛如:“中秋那阵子,得看气候情形,有可能一部分早熟些,一部分晚熟些,到时候哪些熟就收哪些,分批收。”
几人默默地掐算,从播种就盼着,可算要盼到头了。
秦宛如又交代他们近期要注意的事项,有两三亩是续的种,要留老些。
几人七嘴八舌讨论一番,待天晚了才分头散去。
庄子里有几棵枣树,回去后秦宛如和彩英拿竹竿去打,弄了不少下来。
这回她们在这里待了好些日。
董蔡两家趁着好天气收割那几亩小麦,秦宛如没干过这个,也好奇的去割了几把。
段珍娘也体验了一下,只觉得那麦穗刮到身上痒得要命。
这个时候是农忙时期,佃农们全都忙碌起来,包括庄子里的仆人都挺忙的。
佃农收割后要交租子,窦氏过来瞧了一回。
秦宛如姐妹俩得知她过来的消息,大老远就前去接迎。
窦氏特地去看那些棉花,每一株上都结了不少棉桃,她瞧着高兴,说道:“你们两个女娃倒是了不得,打理得不比我府里的差。”
秦宛如咧嘴笑,“上次我还特地请教过花匠,得了不少益处。”
窦氏看向她,点头道:“女郎家好学,挺好。”顿了顿,“估计月底就能露白了。”
秦宛如:“对,若是气候不出岔子,月底应该能吐絮。”
窦氏边走边问:“秋收的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
段珍娘接茬道:“三娘说先熟的先收,拿进庄子里剥籽,剥完籽的就用弹弓先做蓬松处理,而后再找村民绞制一批纱线出来备用。”
窦氏好奇问:“用弹弓?”
秦宛如:“对,我们做了二十套弹棉工具,就跟处理羊毛差不多,先把它做蓬松,再用纺车绞成头发丝细的纱线,用于做被褥布网用。”
“那工具可拿到庄子里来了?”
“拿了三套过来,做纱线够用了。”顿了顿,“我还打算送一批进作坊染色,正红的。”
“你要红线?”
“对,用于构图用,每一床被褥子上都要有‘棉匠’的标识,以后但凡看到它就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窦氏背着手,“就跟招牌一样。”
秦宛如点头,“我们还特地做了一个招牌挂在张家胡同呢,以后每开出一家店来,都要挂它。”
窦氏笑道:“心倒不小。”
她还蛮喜欢这个小女娃,身上有一股子冲劲儿,皆是朝气蓬勃的向上力量,比一般的后宅女郎有趣多了。
秋色一片金黄,唯独那四十亩白叠子还是生机绿色,颇为惹眼。
窦氏转了一会儿才回了庄子,她好奇去看她们之前送来的弹棉工具,其实也挺简单,两只长条木板凳上搁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布着纱网,纵横交错形成工整的小格子。
她伸手去戳了戳上面的线,是麻线。
秦宛如道:“白叠子秋收剥籽后就扔到这上面,再用牛筋弦弹弓将其震颤蓬松就可用来绞制纱线了。”
她把弹棉工具的使用方法以及制作被褥子的工序大概讲述一番,窦氏听得很认真,显然是上心了的。
“你打算做几斤重的?”
“三斤、五斤和六斤重的。”
“定价呢?”
“初步暂定五百文起价,几只鸡的价格。”
窦氏皱眉,“这可是白叠子,委实太低廉,你们得亏本。”
秦宛如摆手,“我们原本就是抱着亏本的心态来做这事,主要是目前人们没见过这种东西,对它的接受程度还不清楚,先试水,让人们知道白叠子的作用。”
窦氏没有说话,只认真地看木架子上布的纱网,伸手去压了压。
她家花园里种过白叠子,知道它的质地如何,可以想象得出蓬松如云朵一般的东西放到纱网上锁边成一床被褥子的样子,必定是松松软软的。
这样金贵的东西却只值五百文。
到底是两个小娃娃,还是太嫩。
她心中有了计较,说道:“待白叠子吐絮的时候,必然会引起京中不少人前来看热闹,到时候你们多在这边走动,我给你们想门路把它们卖出去,不过要价太贱,得提一提。”
秦宛如:“???”
窦氏伸出一个指头,“一贯起价。”
秦宛如:“……”
段珍娘:“!!!”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有些懵,秦宛如嗫嚅道:“姻伯母,一贯起价,有冤大头上门来吗?”
窦氏不答反问:“你们觉得目前知道白叠子这个东西的人是哪些人?”
段珍娘脱口道:“有钱的,有权的,把当它观赏物种的人家知道白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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