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珍娘满怀憧憬,“就盼着一家人把日子越过越好,以后我们都会很好很好。”
秦宛如单手托腮,戳了戳她,“你让家奴去回官媒,找个时机去瞧瞧郑二郎,我可好奇了。”
段珍娘:“好,给你机会观猴儿。”
这不,没过几日媒人那边就来回信,双方约了一个时间正式见面。
会面那天秦二娘撒谎说要去文社见大长公主,实则同秦宛如跑去看热闹了。
段珍娘穿得颇体面,梳着圆髻,发髻上别着一把做工精巧的玉梳栉,鹅蛋脸上化着得体的妆容,穿了一袭牙色绫罗襦裙,手腕上一只白玉镯,通身都是端方大气。
秦宛如看到她,不由得“啧啧”两声,“看来表姐是有把郑二郎放到心上的。”
段珍娘:“你表姐虽是寡妇,但也是个漂亮的寡妇。”
秦二娘掩嘴乐道:“那官媒娘子把郑二郎说得这般玄乎,可见是夸大其词,没准表姐还能捡到一个便宜。”
段珍娘也乐道:“我八字大,也得看他的命够不够硬。”
秦宛如:“若这一回他又出岔子,保不准真是被你给克住了。”
段珍娘:“倘若真是如此,那也委实太弱了。”顿了顿,“往后我的名声估计传得比郑二郎还厉害,那不就成了毒寡妇吗?”
秦宛如打了她一下,“别瞎说!”
秦二娘:“表姐若真有本事镇得住郑二郎,我觉得他家多半欣喜,毕竟有人要他了。”
段珍娘:“……”
说得她好像是去捡破烂似的。
三人在马车里肆无忌惮打趣,到了华香楼,秦宛如和秦二娘先到隔壁包厢。
当时官媒许六娘已经到了,见到段珍娘落落大方的样子,很是赞赏。
两人进包厢等男方过来,没坐一会儿,郑二郎被他老娘林氏押着过来相看。上回出门就摔跟斗,把他的胳膊摔得不轻,这会儿都还不太活动。
母子上楼来,林氏看到段珍娘不由得眼前一亮。
许六娘起身同她介绍,林氏笑眯眯道:“没想到段家娘子身段儿这般好,我儿是个糙人,只怕唐突段娘子了。”
郑二郎行伍出身,身材高大,生得浓眉大眼,颇有几分英气,今日被自家老娘押着来相看女郎,委实不大痛快。
林氏掐了他一把,他规规矩矩朝段珍娘行礼。
林氏又掐了他一把,于是他咧嘴朝段珍娘笑,露出满口大白牙。
结果不知怎么的,那笑竟再也收不回来了。
见他像二傻子似的看着人家姑娘笑,林氏觉得不妥,再掐了他一把。
郑二郎急了,忙指了指自己的嘴,舌头打转,吐字不清,闭合困难。
段珍娘:“???”
许六娘察觉到了异常,忙问:“二郎的下巴怎么了?”
郑二郎口齿不清,段珍娘露出奇怪的表情,试探问:“是不是下巴笑脱臼了?”
林氏:“???”
许六娘:“!!!”
郑二郎差点哭了,指着自己的下巴,可见是脱臼了。
众人急了,林氏忙遣家奴去请大夫。
段珍娘哭笑不得,这也太衰了吧,就咧嘴笑一下那下巴居然也能脱臼?
许六娘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林氏瞧着自家儿子无法闭合的蠢样,没憋住掩嘴笑,赶紧对段珍娘道:“我家二郎平日里不是这般的。”
段珍娘也想笑,但又觉得不大妥当,只道:“令郎这样子无碍吗?”
林氏:“华香楼离几步远就有一家医馆,等会儿大夫就来了,应该能马上板正的。”
郑二郎觉得没有面子,把脸对着墙壁,像一头郁闷的熊。
许六娘忍不住道:“这些日二郎的运气似乎差了些。”
林氏:“确实有点差,前阵子一出门就摔了一跟斗,把腰给扭了,胳膊也摔伤了,这会儿都还不太灵活呢。”
两人没说多久,医馆的大夫就来了,所幸郑二郎的情况不太严重,那大夫摸了摸他的下颚,也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儿,片刻就把下巴归位。
林氏问:“好了吗?”
郑二郎摸了摸下巴,咬合不成问题,吐字也清晰,“应是没有大碍了。”
段珍娘偏过头看他,郑二郎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不敢再冲她笑了。
待大夫离去后,这段小插曲才算告一段落。
段珍娘嫁过人,也见过世面,不会忸怩。倒是郑二郎怪别扭的,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个小媳妇似的不太自在。
他的话极少,在经历过数次失败的相看经历后,已经对这事厌烦了。
偏偏自家老娘锲而不舍,好似他是大龄未婚女郎一样,绞尽脑汁要把他嫁出去才能光宗耀祖。
林氏对段珍娘极其满意,实际上她对只要能把她儿子捡回去的女人都满意。
段珍娘时不时打量那个尴尬又局促的男人,他似乎对自家老娘扔烫手山芋的态度颇有些无奈。
段珍娘忍着笑道:“看郑郎君的样子,似乎不大高兴今日这场安排。”
林氏又在桌下揪了郑二郎一把,他立马打起精神道:“高兴,段娘子没见郑某方才把下巴都笑掉了吗?”
段珍娘:“……”
她有意逗弄,说道:“那你再笑一回看看。”
郑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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