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一笔交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促成了。
段珍娘差人记账时都还感到吃惊,再三询问秦宛如,“大长公主真愿意试试白叠子?”
秦宛如点头,“人家说了,从来没用过白叠子,想试试稀奇,图个新鲜。”
段珍娘心里头激动不已,“看来姻伯母真没说错,最能接受白叠子的人确实是他们这些达官显贵。”
秦宛如也觉得这条思路神奇,“他们都是贪图新鲜稀奇,选择的东西可多了,鹅绒鸭绒蚕丝兽皮,以后也不会是用白叠子的主力,只是从未用过这东西罢了,有新鲜劲儿。”
这不,有人听说能用白叠子做被褥,才只值一贯钱一床,他们平时观赏过那玩意儿,却从未用过,一时也跟大长公主一样贪图稀奇来预订几床去试试。
记账的人一下子忙碌起来,才不到半个时辰就收了数十贯钱。
李南也来凑热闹。
秦宛如看到他,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把几贯铜板递过去,说道:“咱们府里的老夫人说她没用过白叠子,想弄来试一试,看看是什么样的。”
秦宛如:“……”
记账的两个人一个负责记账,一个负责清点铜板,记好后还会再给对方一张回执,若是错漏了可用回执来找。
之后梁王府的也差人来预订几床,人们都是图新鲜稀奇,并不是真的实用需要。
前方赛场上马蹄阵阵,秦宛如她们这儿则把账本记了好几页,综合下来竟然有八十多贯了。
段珍娘瞅着木箱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铜板,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第一次觉得钱来得这般容易!
八十多贯呐,就那么哗哗的来,才不到半天!
秦宛如则对窦氏佩服得五体投地,到底是富贵人家,对他们那群人的心理吃得透彻,只轻轻一挥手,就知有没有。
中午时分姐妹俩陪秦大娘用饭,她有孕在身,出不得岔子,在楼上的厢房里单独进食。
听到二人说起白叠子还没开始采摘就收到上百贯订金,她显然非常震惊,问道:“真的假的?”
秦宛如有些小激动,“我起先也不信钱来得这般快,哪曾想来的人几乎都对白叠子有兴致,他们都说没用过它,想弄回去试一试是什么感觉。”
段珍娘:“全都是贪图新鲜稀奇的。”
秦宛如:“也有跟风的,觉得别人都在预订,也跟着订来试一试。”
秦大娘掩嘴笑,“还是你们姻伯母有头脑,一场击鞠赛就把白叠子推出去了。”
秦宛如佩服道:“是啊,跟我们最初的构想完全不是一条路子,她说我们这么辛苦种下去,不能打水漂。”
秦大娘给她夹了一只虾到碗里,“姜还是老的辣。”
段珍娘也赞同这话,“起先我们都觉得一贯钱好贵,可是在这些人眼里压根就没当钱,他们估计还想着我们像个二傻子一样,白叠子这般娇贵的东西竟然这么贱价就出了。”
秦大娘:“那表姐可仔细算过,会亏本吗?”
段珍娘摆手,“若按一贯钱的价来售,是完全不会亏本的,并且还有进账。”停顿片刻,“今年运气也不错,风调雨顺,现在看地里的白叠子长势好,收成应该也不错,没白忙一场。”
秦宛如:“种子才是大头,只要把种子钱收回来了,其他人工方面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段珍娘点头,“确实如此,人工和租地成本最多只占小小的两成。”
秦大娘喝了一口乳鸽汤,说道:“我看你们种的跟府里的差不多,种子应该是不错的。”
秦宛如:“对,那个向导没哄咱们,推荐给我们的胡商是个实在人,明年的种子还找他采购。”
段珍娘:“待今年忙完了这茬庄子里和府里的仆人也得给点酬劳,不能让他们白辛苦守夜巡逻。”
秦大娘提醒道:“莫要给钱银坏了府里的规矩,若是被阿娘知道,是会被罚的,若是请他们吃顿酒什么的倒也没什么。”
秦宛如:“幸亏大姐提醒。”
秦大娘:“我看你们这才开头呢,秋收够得你们忙了,说不定中秋都过不清净。”
秦宛如:“今年我不去看花灯了,我在家剥白叠子。”
秦大娘失笑,“瞧你这点出息。”
几人边吃边唠,全是对这个秋冬的憧憬。
秦宛如盼着秋收后的忙碌,秦大娘则盼着能顺利生产。
饭后秦大娘要午睡,秦宛如她们下楼去了,哪晓得刚下去,就见彩英寻了来,附耳嘀咕了两句,秦宛如应声知道了。
隔了许久后,她趁着无人时偷偷去了王简待的地方。
那是一间空置的耳房,在庄子的边缘地带,平时少有人过去。
听到脚步声,王简开门,秦宛如今天心情高兴,冲他挥手,“王侍郎好。”
王简斜睨她,戏谑道:“今儿捡了钱,高兴了。”
秦宛如:“可不是。”
王简一把将她拉了进去,他好些日没见过她,倒有几分想念,捏住她的下巴打量道:“还以为你吃成了一个小胖墩,没想清减了些。”
秦宛如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莫要哄我。”
王简捏了捏她的小胳膊,“莫不是被你阿娘嫌了,没给你饭吃?”
秦宛如“哼”了一声,问:“今儿王侍郎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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