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摆手,“夫人先不忙着,现下冬日冷,孩子又小,御医说少见些大人为好,多养些日子待根基稳了去瞧也不迟。”又道,“现在大娘子还虚弱,只怕也应付不过来,也需静养两天缓一缓。”
秦老夫人点头,“那就听御医的,过两日再去瞧也不迟。”
方氏叮嘱道:“产后需吃艾草煮水驱寒,莫要炖鸡汤给她,谨防关寒。”
婆子:“夫人放心,产妇膳食都有宫里的专人调理,孩子也有两个乳母照料,大娘子什么都不用管,只需把身子恢复好便是。”
方氏:“这我就放心了。”
这到底是喜事,她又差人送了喜钱给跑腿的婆子。待婆子离去后,方氏同秦老夫人道:“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秦老夫人:“这道鬼门关也算是闯过了,家里头添了喜事,得给织女娘娘上柱香磕个头。”停顿片刻,“今年也算是顺遂,先是元威升了官,再是三娘也风调雨顺,这下大娘又添了丁,一年到头也算不错了。”
方氏点头,“我也算是做外祖母的人了,高兴。”
秦老夫人笑眯眯道:“往后秦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方氏喜滋滋道:“我要给阿娘他们书信回去,做曾外祖母了。”
秦老夫人:“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晚上秦致坤下值回来,听到秦大娘顺利生产,开心不已,换襕袍时一个劲儿问方氏:“真的母子平安?”
方氏:“哄你作甚,今儿上午府里的婆子专门跑了一趟过来报喜。”
秦致坤“哎呀”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做外祖了,竟做外祖了。”
方氏心里头也开怀,说道:“这趟京没白来,喜事一桩接一桩的,日子比在安义县有奔头多了。”
秦致坤:“兴许是咱家祖坟冒烟了。”
方氏打了他一下,稍后他去秦老夫人房里唠家常。
秦大娘到底怕娘家人担心,后来又特地命艳娘走了一趟。
她的说法跟婆子差不多,御医说孩子太小,又没有足月出生,少接触生人怕染病。产妇身子虚,也需要静养,不宜吵闹烦心。
当初艳娘是从秦家陪嫁过去的,她是娘家人,能宽他们的心。
秦老夫人见她这般说,才算彻底放心了,“这会儿大娘能吃得下东西了吗?”
艳娘道:“能,宫里头有嬷嬷专门打理她的膳食,可讲究了,不兴我们这些瞎补,既要吃得合理,还要养身段儿,奴婢也算长了见识。”
秦老夫人:“只要她无恙,我这老婆子就放心了。”
艳娘:“老夫人只管放心,奴婢和昭昭也在一旁照料着,大娘子生产还算顺遂,没怎么遭罪。”又道,“这两天御医都经常来走动,也多亏贺家跟王家关系好,得了宫里头的照料,什么都是最好的紧着,你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待时日长些再去瞧也不迟。”
方氏:“自家人说的话我是信的。”
艳娘:“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方氏:“???”
艳娘想了想,斟酌道:“奴婢是无意间听到的,不知道是因为大娘子产了男丁贺家高兴还是其他原因,夫人说明年把理家的大权交给大娘子打理。”
听到这话方氏笑了起来,秦老夫人也笑了,方氏说道:“这事跟添丁没关系,是因为亲家被三丫头拐来了,忙不过来。”
艳娘:“???”
方氏:“明年贺家也会跟三娘她们一起种白叠子,家里头多半是顾不上的,所以要脱手给大娘。”
艳娘后知后觉,“娘子莫要唬奴婢。”
方氏失笑,“我唬你作甚。”又道,“贺家那么大的家业,打理起来可不容易,你同昭昭定要尽心尽力,勿要让大娘太过操劳。”
艳娘喜笑颜开,“那大娘子真是双喜临门!”
秦老夫人:“有没有本事打理贺家,全看大娘自己的造化了。”
艳娘忙道:“有!大娘子有这个本事!秦家的姑娘个个都是顶好的!”
秦老夫人:“管一个家可不容易,艳娘你是娘家人,可要多提醒着,勿要出篓子。”
艳娘:“老夫人放心,奴婢就盼着大娘子越来越好,她好了,奴婢脸上也沾光,走出去也能抬头挺胸。”
方氏指了指她,“明白人。”
艳娘咧嘴笑。
之后她们又说起那个初生的婴儿,是个男丁,才五斤半的样子,目前能吃能睡,哭起来声音洪亮,得全家人喜欢。
就秦大娘嫌他太丑,现在开始出现黄疸的迹象,御医说是正常的,让每天多晒晒太阳,多喂些水。
母子都有人精心照料,伺候得极好。
直到下午很晚艳娘才回去了,现在秦家人没法去探望,秦宛如又同段珍娘出了趟城。既然决定明年要大干一场,就要开始做筹备才行。
秦宛如打算把贺府的花匠丘老儿挖出来指导白叠子的种植技术。
今年董蔡两家都种过,也有一些经验,如果要换到其他地方种植,索性把两家人请去做辅助指导。
段珍娘是认可的。
二人抵达城郊后直奔村子,结果两家人都不在,翻地去了。
她们去了棉花地,那些干枯的棉花枝丫已经被弄出来烧成灰烬,又成为泥土里的养分。
见她们到来,陶二娘打了声招呼,秦宛如冲他们挥手,说道:“大伙过来,有个事儿要同你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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