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岚:“对,看这势头,我家还要砸不少钱银进去。”
王简:“……”
贺亦岚继续道:“不仅如此,听说闵县的官府都掺和了进去,亲自引进白叠子,可见是要把场子做大的。”
王简沉默了阵儿才问:“这是谁出的主意?”
贺亦岚:“不知道。”又道,“我阿娘近些日两头跑,忙得不亦乐乎,连家都不打理了,拿给我媳妇儿掌权当家。”
两人正说着,婢女送来晚膳,有蒸鱼、清炖乳鸽、冬笋、杂卤,还有一份炙羊肉等。
贺亦岚发牢骚道:“我跟着大娘吃了一个多月的月子饭,人都瘦了一截。”
王简失笑,“就这些你还瘦?”
贺亦岚:“你看这些是人吃的吗,要么清蒸,要么炖煮,嘴都能淡出个鸟来。”
王简半信半疑,他的口味已经够清淡了,结果把所有菜尝过后,露出一副无法直视的表情,甚至连那份炙羊肉都很奇怪。
“你一个月都吃这些?”
“对,跟着媳妇儿吃。”
“你傻啊,自己不知道开小灶?”
“她不允,说看到我吃会流哈喇子,不让我吃独食。”
“……”
“月子餐,宫里头的嬷嬷调配的,瘦身效果贼好,结果我媳妇儿没怎么瘦下来,我反倒瘦了一截。”
“……”
王简默默地夹起冬笋,质地脆嫩爽口,“以后我再也不来你家蹭饭了。”
贺亦岚哭笑不得。
王简继续道:“宫里头给产妇调配的膳食是为了尽快恢复身段儿供帝王取乐的,别什么都当宝一样。”
贺亦岚发牢骚道:“大娘还觉得挺好,女郎到底是爱美的。”又道,“你过来就为蹭一顿月子餐?”
王简搁下筷子,“你明知故问。”
贺亦岚乐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在那边有好些事要做呢,听大娘说这会儿跟那些佃农在地里做底肥。”
王简皱眉,“这么冷的天在地里头喝西北风不成?”
贺亦岚:“人家乐意,比被你关在后宅有乐子。”
王简:“你莫要激我。”
贺亦岚:“嗐,我激你作甚,我是服我阿娘,三妹一文不投,还要占四成利呢。我贺家和段家各三成,结果她们一句废话没有,使劲往里头砸钱,你服不服?”
王简乐了,“这生意我也愿意做。”
贺亦岚摆手,“我是提醒你王三郎,那丫头鬼精得要命,你打她的主意,说不准被哄得连裤衩都不给你剩。”
王简啐道:“你当我三岁小儿不成。”
贺亦岚:“她那张破嘴,上上下下没有谁不喜欢的,且还是心甘情愿。”
王简才不信这个邪。
二人坐着说了许久,看天色不早了,他才回国公府,结果一回去就叫瑶娘给他备宵夜,说在贺家没吃饱。
瑶娘笑道:“贺家不至于连饭也给不饱才是。”
王简一边换便服,一边嫌弃道:“宫里头的嬷嬷给产妇调配的月子餐食,寡淡无比,难以下咽。”
瑶娘解下他腰间的玉带,说道:“那倒也是,宫里头为了争宠都盼着产后尽快恢复身段儿好侍寝,调配的饮食自然以瘦身为主的。”
王简乐道:“贺二郎说秦大娘没怎么瘦,他反倒瘦了。”
瑶娘失笑,“郎君想吃什么宵夜,小厨房马上送来。”
王简:“做碗馎饦就好。”
瑶娘下去吩咐仆人去备馎饦。
王简换了一身宽松的交领衣袍,稍后瑶娘进来,他似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么冷的天,在外头折腾必定是极冷的。”
冷不防听到这话,瑶娘好奇问:“郎君说的是谁?”
王简闭嘴不语。
瑶娘一下子就猜到了,笑盈盈道:“郎君说的莫不是秦家的?”
王简瞥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瑶娘自顾说道:“能想着把花园里的白叠子引到庄稼地里去,可见那小娘子是个有心思的,这样的人,后宅关不住。”
王简轻轻摩挲手掌,“我又没说要关她。”
瑶娘:“那郎君去贺家,可知她这会儿在哪里?”
王简默了默,答道:“跑去闵县了,一下子租了千多亩地种白叠子。”
听到这话,瑶娘咂舌,“千多亩庄稼地全都种白叠子?”
王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滑头比她老子还精明,十成里她分文不投,就要占四成利,贺家还一个劲往里头砸钱银,仿佛她是聚宝盆似的。”
瑶娘更是吃惊,“贺家乐意?”
王简也觉得这事玄乎,“贺二郎说他老娘脱手了两座宅子砸进去,还得砸。”
瑶娘:“……”
王简继续道:“你是没瞧见她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走出去估计还有人会问她及笄没有,那么一丁点的滑头,胆子却大得要命,听说连闵县的官府都掺和进来了。”
瑶娘:“……”
王简:“什么时候我过去瞧瞧,那闵县的县令也真敢折腾,把千多亩庄稼地种成白叠子,不知得闹成什么样子。”
瑶娘分析道:“这事多半因为贺家的成分在里头。”
王简并不认同,“贺家毕竟没有权势。”又道,“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当地官府必定会谨慎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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