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我离家这般久,他们可有念叨我?”
段珍娘坐到凳子上道:“哪能不念叨呢,祖母怕你在这边冻着,又叫姨母给你收拾了些衣裳带来。”
秦宛如也坐下,“庄子里的白叠子都处理完了吗?”
段珍娘道:“庄子里还剩了一些,我把它全都送去平康坊一并处理,顺便把所有账都结清,留在那边的人也带过来了。”
秦宛如点头,“那平康坊那边剩余的多不多?”
段珍娘:“不多,姨母早就没有接单了,我一并交给她打理,把手里头的单子做完就扎账。”顿了顿,“庄子里的账我都搁她那里的,让她处理完后做一个汇总清算,咱俩好分钱,早些把剥籽的东西做出来。”
秦宛如感到高兴,“你们处理好就行。”
段珍娘:“待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你得回去处理那堆种子,我对门粮油铺子的向娘子都问过我好几回,说有没有成色差些的白叠子处理给他们试试。”
秦宛如笑道:“这么说来张家胡同的邻里们都盯着呢。”
段珍娘也笑,“可不,知道那是权贵们才能用得上的东西,街坊邻里贱价处理给他们也能做个人情,还能让他们试用好不好,说不准明年就会掏钱买了。”
秦宛如点头,“是这个道理。”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
提到种子问题,段珍娘说道:“今年我们订了两家的种子,东市也找了一家,因量大,比去年的价格低廉了三成。”
秦宛如:“主要是种子的质量一定要好。”
段珍娘点头,“拿到东西后会像去年那样看出芽的情况,姻伯母同他们谈了,款项分成四次支付,谨防种子出岔子。”
秦宛如赞道:“姜到底是老的辣,她做事是要周全不少。”
段珍娘打趣道:“毕竟是卖宅子的钱,每一文都要花到刀刃上。”又道,“也不知我阿娘几时能到,她来了得把咱们的协议签署了。”
秦宛如:“码头都有人看着呢,她走水路,这里是必经之路。”停顿片刻,“大姐呢,现在应该出月子了。”
“出了,这回姻伯母回去也开始把府里的事务转交给她打理,若是不明白的大娘随时可以过来,她会骑马,来回半日就行,耽搁不了多少时辰。”
“还是大姐厉害。”
“她说了,不会给咱们拖后腿。”
秦宛如咧嘴笑,段珍娘调侃道:“咱们一帮子女人出来打天下,将来混个名堂,走到哪儿都有脸面。”
秦宛如:“可不,等里子有了,再砸钱买个面子,便什么都有了。”
段珍娘单手托腮,“明儿就去看合适的作坊铺子,要大一些的。”
秦宛如点头,“作坊还可以慢慢来,先把铺子和我们的住处定了,早些收拾出来安置。”
两人就商铺讨论一番,持续到很久才消停。
翌日董蔡两家去差使佃农把地里的灌溉沟渠修缮好,秦宛如她们则选合适的商铺和住宅。
牙人带着她们在县城里穿梭,这里的商铺租子比京城里便宜了一半还不止。
窦氏边走边说道:“到时候我把庄子那里改成一个大型的中转仓库,专门拿来做闵县和京里的库存。”
段珍娘道:“这主意好,有时候万一送货进京耽搁了也有个落脚的去处。”
秦宛如也赞成这个打算,“京里若是缺货,直接出城就能拿,方便快捷。”
窦氏继续道:“西市开一家商铺,再找附近的坊租一个场地做存货,庄子里做库存,县城里开一家商铺作坊,再备一个库存,应该就能周转过来了。”
秦宛如:“咱们发东西出去的单子还得分开来做,比如闵县出的单子是闵县的,西市出的单子是西市的,做一个标识出来,方便到时候查账。”
段珍娘:“招牌也得做了。”
窦氏:“就拿你们之前做到被褥子上的那个招牌来做就好,红色底,烫金字,如何?”
秦宛如点头,“极好。”又道,“我要把咱们做的第一床被褥子,第一个线滚,第一支白叠子这些东西留一个纪念。”
窦氏笑道:“你那第一床被褥子还在我那儿,没用,搁着的。”
段珍娘好奇问:“那第一支白叠子呢?”
秦宛如:“家里头供奉给织女娘娘的,我去取来,她应该不会怪罪。”
几人走了许久,牙人才领着她们去了县里最好的地段。那边有家是做玉器生意的铺子,要搬走,把铺子腾出来转手,她们过去看了看。
那商铺方方正正,也宽敞,只需稍加修缮便能使用。
窦氏是瞧得上的,段珍娘也觉得可以,问牙人租子,开口要二十多贯,要价颇高。
对此秦宛如有不同的看法,说道:“我其实有一个疑问。”
两人同时扭头看她,窦氏:“你且说来。”
秦宛如一本正经道:“姻伯母以为,咱们为什么要选择在闵县种白叠子呢?”
窦氏理所当然道:“因为租子以及人工,各方面都比较便宜,能省下不少成本。”
秦宛如又问:“闵县加工出来的白叠子主要的销路是?”
段珍娘:“京城。”
秦宛如:“咱们一千多亩白叠子种在这里,当地人会不知道白叠子这个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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