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两人问愣住了。
秦宛如指了指玉器铺子,分析道:“诚然这里的地段是极好的,客流量也大,但对我们的铺子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一千多亩白叠子待到秋收时就是最好的招牌了,当地人多半也会去围观看稀奇。”
段珍娘:“……”
窦氏:“……”
秦宛如发出灵魂拷问:“我为什么要花冤枉钱在这样的商铺上呢?”
窦氏后知后觉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偏一些的也无妨,反正当地人也知道,若对白叠子有兴趣,自然会问过来。”
秦宛如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反正闵县的客流量几乎都是当地人,我就不信那一千多亩白叠子种出来他们还不知道。”
段珍娘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秦宛如继续道:“西市的铺子才要讲究排场和地段,因为那需要吸引外来者,可以把钱砸到那里头,至于闵县,合适就好。”
窦氏忍不住指了指她,“你还说你不会生意经,忽悠我。”
秦宛如理直气壮,“那是因为我穷,抠门。”
窦氏:“……”
于是牙人带她们往偏些的地段去寻,也不能太偏,合适就好。
之后一行人折腾了近半个时辰,看了两三家,最后相中了一家颇宽敞的铺子。
那铺子是由三间屋组成,地方够大,也不算太陈旧,改装下就能使用,出行方便,租子也比方才的便宜了不少,更重要的是离码头也较近。
三人都对这家商铺感到满意,由窦氏同牙人商谈。
之前秦宛如他们在京城租的住宅一年要二十一贯钱的租子,这里的商铺一年十贯就能拿下来。
段珍娘也觉得划算,指着铺子里规划道:“把那边一块做成屏风隔离,弄成待客的地方极好。”
秦宛如:“再摆上几盆花卉。”
段珍娘点头,“还是要布置得精致些才好。”
两人走到石板街道上看顶头,段珍娘指着牌匾的位置,“做一个漂亮檐口挡雨,还要把两边刷漆。”
秦宛如:“掌柜台上用几枝白叠子插瓶装饰。”
段珍娘:“之前让孔大娘刺绣的招牌也可以挂到这儿来。”
秦宛如摇头,“那个招牌挂到西市的商铺,咱们再叫孔大娘绣两块,一块挂到这儿,一块挂到作坊。”顿了顿,“以后每多开一家都要挂上那样的招牌。”
段珍娘笑道:“极好!”
在窦氏同牙人做租赁契约协议时,两人指着那铺子七嘴八舌讨论怎么去布置它,言语里充满着美好的期待。
把铺子敲定后,窦氏早就相中了隔壁街尽头的一处二进院子。
那院落是苏姓商户的,里头空置着,可以把它租过来她们三人使用。
一行人去瞧,院子里正房有五间,东西厢房各四间,倒座房和后罩房各九间。窦氏住正房,秦宛如和段珍娘住东西厢房,京里的家眷来了也有落脚处。
窦氏问她们觉得如何,两人都说好,收拾一下就能住进来。
这宅子的租金比方才的铺子还要贵不少,里头各色器物俱全,一年要价十六贯,可不便宜。
窦氏是个讲究人,不能寒碜了自己,段珍娘也追求舒适些的住宅,倒是秦宛如没甚讲究,哪哪都行。
上午半天把商铺和住宅定下来,下午又折腾董蔡两家的安置地方。
窦氏回官驿歇会儿,让她们自行去寻那两家的安置地,她晚些还要命人将官驿里的行李物什搬进苏宅布置,争取明日住进去。
那牙人一下子谈妥两单生意,高兴不已,下午又带着秦宛如和段珍娘她们去找董蔡两家的房屋住宅。
折腾到傍晚才定了两家民宅,都在一条街的,相互间离得不远,租子也不贵,一年才几贯钱。
秦宛如跑了一天只觉得腿软,回到官驿后瘫在床上喊累。
彩英给她捏腿,笑道:“前些日小娘子下地里没听你叫累。”
秦宛如:“那是没有一天到晚跑腿啊。”
彩英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一趟?”
秦宛如回道:“明儿把家搬了再说,现在铺子和住宅也定下来了,铺子改装的事就让表姐她们操心,我则回去琢磨剥棉籽的东西,得尽快把那玩意儿做出来试试。”
现在几人分工合作,董蔡两家负责把地里的沟渠弄好,等着来年开春播种。
段珍娘和窦氏则负责把商铺改装出来。
秦宛如要回趟城把剥棉籽用的轧棉机图纸弄出来拿给铁匠制作,还要订做更多的弹棉匠工具备在那里。
翌日上午她把自己的东厢房布置妥当后便兴冲冲回城了,犹如一只在外流浪许久的小鸟盼着归家。
结果马车的速度到底太慢,看天色不早了,她索性在庄子里落脚。
庄子里的仆人许久没见到她,都热情跟她笑谈。
秦宛如剥了两个柿子吃,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跟他们唠家常。
个个都说今年没受冷,有棉衣这个好东西,御寒极好。
秦宛如吃了一碗馎饦应付,随后去看留存下来的棉花种子。
彩英取油灯照亮,她随手抽了两朵棉花出来细看,彩英半信半疑问:“小娘子真有法子剥籽?”
秦宛如:“求家里头的织女娘娘,她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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