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仰头看那些绚烂烟花傻笑,生在这个太平盛世,她还是感到安乐的。
王简不知什么时候揽过她的肩膀,也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没有家中人事纷扰,也没有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与背道而驰的荆棘煎熬,有的仅仅只是与喜欢的人和平相处。
在河边站了会儿,他们才继续往皇城那边去了。
有时看到街道上杂耍的艺人,他们会驻足看一阵儿,有时候也会猜路边的灯谜逗乐。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两人抵达皇城已经是戌时。
行至朱雀门那边的城楼边,守门侍卫看过王简出入宫中的玉牌后才放行。
秦宛如心里头还是有几分小紧张的,王简揽过她的腰身,侍卫不敢窥视,皆垂首严阵以待。
二人上了城楼,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
远处繁荣的城市映入眼帘,夜空中飘荡着不少孔明灯,带着人们的祝福飞向远方。
沉睡的黑夜亦被喧嚣唤醒,在这片即将走向衰败的繁荣帝国里沉沦。
王简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就是宝华坊。”
夜里风大,吹得衣袍和城门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宫中忽然响起炮仗声,紧接着数不尽的烟火一飞冲天,炸裂开来。
伴随着阵阵烟雾,那些绚丽烟火转瞬即逝,只给世人留下一抹旖旎遐想,供人们歌颂赞美。
秦宛如沉浸在那份转瞬即逝的美好中回不过神儿,王简站在她身旁,冷风吹得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平素是不怎么爱穿交领宽袖类衣袍的,只有参加宴席或重要场合才会穿这类累赘的服饰,但也因其华丽,才衬得人风流而多情。
两人站在城楼上,仰望那片五彩斑斓,秦宛如感慨道:“这世道好。”
王简挑眉,斜睨她问:“怎么好了?”
秦宛如答道:“虽然它有很多不如意,但大体上算得上是太平的。”
王简嗤之以鼻,秦宛如歪着头看他,“你不认可?”
王简背着手,回道:“没有。”
秦宛如没有说话。
王简指着宫中的方向,“以后河清海晏,万邦来朝。”
秦宛如:“这是你心中的志向。”
王简:“也是天下人心中的向往。”
秦宛如仰头看他,发现他的眼中好似盛了星子,装着她从未发现过的宏愿与对权欲的野心。
这样的王简颇有几分陌生,跟往日那个贵公子大不相同,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王简问:“冷着了?”
秦宛如点头,“有点冷。”
王简用大氅将她包裹进自己的胸膛里。
秦宛如娇小,宽松的衣袍轻易将两人裹在一起,她只留了一颗头在外面。
后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头顶是他熟悉的气息,有时候她觉得这种依靠的感觉还挺好。
王简低头附到她耳边,轻声问:“我家若是干干净净的,你可愿进来?”
秦宛如:“不知道。”
王简咬她的耳朵,她“哎哟”一声,他没好气问:“什么叫不知道?”
秦宛如不答反问:“我若说我要把白叠子种遍大燕,你可愿等我?”
王简默了默,“你得种到什么时候?”
秦宛如:“不知道。”停顿片刻,“你那家里头什么时候才能干干净净的?”
王简:“不知道。”
秦宛如:“……”
两人各自沉默。
王简亲昵地蹭了蹭她,女郎特有的馨香令他迷恋,那种温暖的,娇俏的,带着些许小雀跃会让他患得患失,同时也会沉沦。
没有人能拒绝与喜欢的人亲昵,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秦宛如掐了一把他的腰,又缺德地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王简松开了些,一本正经道:“你莫要胡来。”
秦宛如发笑,小声问:“这上面有人吗?”
王简:“没有。”
秦宛如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王简垂眸睇她,“想要我不干涉你种白叠子,你可得花心思到我身上哄仔细了才行。”
于是秦宛如又亲了他一下,这次他回应了。
他们在漫天烟火里拥吻。
他用后退引她入瓮,用松手诱她停留,不管她喜欢与否,总要在她的生命里头留下点什么。
这一吻缠绵悱恻,王简的眼中染了欲。
秦宛如的脸颊也有些艳,似笑非笑道:“有时候我想着你在我这里练熟了,又去讨别的女人欢心,我心里头就不痛快。”
王简乐了,抬起她的下巴道:“那就别让我走。”
秦宛如戳了他一下,“腿长在你身上的,我怎么拦得住?”
王简:“你都没花心思拦我,怎么知道拦不住?”
秦宛如想了想,“你爹娶了四房妻妾,你以后多半也是如此,这么大的家业,毕竟需要开枝散叶。”
王简轻轻摩挲她的下巴,“我还嫌兄弟姐妹太多。”
秦宛如:“……”
王简附到她耳边,轻声道:“迟早都得一个个清理门户,你怕不怕?”
此话一出,秦宛如心里头不禁有些生寒,也小声道:“你莫要吓我,那可是你的亲兄弟亲姐妹。”
王简淡淡道:“宫里头那位,才是我的亲姐。”
秦宛如:“……”
王简收拢她的腰肢,“我问你,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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