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没有吭声。
王简继续问:“若是有一天我满手血腥,你怕不怕?”
秦宛如:“我晕血。”
王简不信,“那我当初来癸水时也没见你晕血?”
秦宛如笑了起来,“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远处的城里也放起了绚烂烟火,城楼底下的侍卫们换班轮值,今天元宵全城百姓出来观花灯,安防极其重要。
郑二郎与同伴交换时对方提醒他,说城楼上有贵人,叫他把皮绷紧点,勿要疏漏了。
郑二郎直犯嘀咕,那烟火有什么好看的?
稍后看时辰不早了,上面的二人总算下了城楼。
郑二郎好奇瞥了两眼,结果看到秦宛如的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再看。
众人垂首行礼。
王简把秦宛如护到身后离开了城楼,郑二郎鬼使神差的又偷偷地瞄了一眼,那身形是挺像秦家三娘。
他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王简他是认得的,他们是宫禁宿卫,对进出宫中的人肯定熟悉,但这么一个贵人跟秦三娘一块儿就觉得匪夷所思。
郑二郎当自己看错了,也未放到心上。
当时秦宛如跟段珍娘说过亥时会回去,李南平安将她送到段珍娘手里。
待他离去后,段珍娘才把秦宛如领回了张家胡同,路上彩英担忧道:“小娘子可算回来了。”
秦宛如问:“我阿娘他们可有差人来问?”
段珍娘:“没有。”又道,“你俩去哪里了?”
秦宛如答道:“去朱雀门那边的城楼看烟花。”
段珍娘“啧啧”两声,酸溜溜道:“郎有情妾有意的,还挺会享受的嘛。”
秦宛如掐了她一把,“表姐莫要打趣我。”
段珍娘回掐她,“若是被姨母他们知晓了,得炸开锅。”
抵达段家,段珍娘差家奴跑一趟秦家,跟他们说今晚秦宛如宿在张家胡同了,叫他们勿要担心。
家奴应声是,也不用提灯笼,匆匆去了秦家。
现在虽过了立春,天气还是很冷,段珍娘怕她在城楼上受凉,叫人熬了姜汤送来。
秦宛如喝了一碗暖身子,彩英送来热水供她洗漱,又泡脚,一身才暖洋洋的钻进了被窝。
外头阵阵烟花炮竹声,姐妹二人睡一个被窝,段珍娘掐她的腰问:“你俩怎么一回事?”
秦宛如打哈欠道:“就那么回事儿。”顿了顿,“什么都干了,就差最后那道防线。”
段珍娘:“……”
她交代得这般痛快,她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是被姨母他们知道,非得掀翻了天。”
“你不说,大姐也不会说,谁会知道?”
“二娘也不知道?”
“不知道,没跟她说过。”
“你这事,我看着挺愁人。”
“愁什么呀?”
“他允你抛头露面?”
“允,不允我哄哄就是了。”
“……”
秦宛如哈欠连天,“我好困。”
段珍娘摇她,“你莫要睡,我心里头憋了好多疑问要问你呢。”
秦宛如“唔”了一声,似想起了什么,说道:“过些时日他也要去闵县瞧瞧,我给他举荐黎县令,我觉得这个父母官挺不错,想给他找一个提携的机会。”
段珍娘:“你还真有心。”
秦宛如:“相互的,我们这般给面子,以后黎县令也会更加尽力,能省很多事。”
“这话倒是不假。”
“欸,我真困了。”
“别睡,再唠唠,你俩就这么不明不白耗着吗?”
“不然呢?你让他娶一个五品官的闺女吗?”
“……”
“咱们还是盼点实际的,王家的夫人我没那个命去受,会折寿。”
“哎,国公府,想想就有面子。”
“……”
“日后你若真进去了,秦家鸡犬升天,我也能沾光。”
“你当那牢饭好吃呐?”
“……”
“我就想老老实实种个地,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若他以后娶妻生子,我也不悔这场露水姻缘,该干嘛还干嘛。”
“你可真看得开。”
“我就跟你一样,当死了男人这么想,什么都想明白了。”
“……”
段珍娘还想问她两句,秦宛如昏昏欲睡,委实太困了。
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贺家那边送来十多盒奉县酥合,秦宛如彻底吃满足了。
之后她们开始收拾行头去闵县忙碌。
临行那天秦老夫人很是不舍,握着她的手道:“三丫头这一去,不知又得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秦宛如道:“祖母若是想念,也可来闵县看看,开春了天气日渐暖和起来,也适宜外出,反正闵县也有落脚处,小住些日子也无妨。”
方氏:“我什么时候也过来瞧瞧你们的铺子。”
秦宛如咧嘴笑道:“表姐和姻伯母整装的,我瞧着极好,大气沉稳。”
秦二娘道:“三妹得把骑马学会,会骑马了行程就快。”
秦宛如点头,“这次过去了就学。”
一家人依依不舍唠了阵家常,秦宛如才上马车离去,到张家胡同接了段珍娘等人,一行人到城门口与窦氏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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