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月底的时候秦宛如和段珍娘回来了一趟,窦氏总算在西市等到了一间合适的商铺,面积虽不大,一年却要四十多贯的租子。
三人看过都觉得不错,那条街都是卖绸缎布匹类的铺子,客流量也大,把棉匠开在这里倒也合适。
铺子前身是卖的绸缎,也不是很旧,稍稍修缮就能使用。
段珍娘道:“这铺子倒也合适,不用费功夫折腾。”
牙人:“西市的商铺可不易找,寸土寸金的地方,抢手得很,稍不留神就没了。”又道,“这商铺也是我托人问了好几回才问来的。”
秦宛如:“租子没少吗?”
牙人摆手,“一文都不少,四十八贯,且要先付一年的租子。”
秦宛如咂舌,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铺子的地方。
段珍娘被她的举动逗笑了,窦氏道:“我们先商量商量,下午晚些时候答复你,如何?”
牙人应声好。
几人在回去的路上商议一番,段珍娘觉得可以租,窦氏觉得中规中矩,秦宛如折中道:“咱们可以先租下来做着,后面若有好的商铺,再搬也行。”
窦氏:“也不能搬远了。”
秦宛如:“做起来了就只盯那两条街的商铺也行,现在主要是把铺子定下来,下月一过就入秋了,咱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接到预订的单子。”
段珍娘点头,“我赞同三妹的意见,先把商铺开出来,接几笔预订的货单也是好的。”
窦氏:“既然你们都觉得可租,那回头我差人把这事定了。”
秦宛如点头,看向段珍娘道:“去年张家胡同那些弹棉匠,咱们回去了去问一问他们入秋后愿不愿意去闵县做短工。”
段珍娘应声好,又问:“怎么给工钱呀?”
窦氏问:“去年是怎么给的?”
秦宛如:“五十文一天。”
窦氏皱眉,“今年给不了这么高,按短工来算一月顶多八百文。”又道,“这事不需什么技巧,只要耐心就能做好。”
秦宛如摸下巴道:“不若咱们采取这种方式,一月六百文的保底,再加上数量,如果出活快,东西也能达到要求,就额外添,这样能有效防止磨洋工混时日的短工。”
段珍娘:“跟纺线一样按斤算,被褥子就按床算?”
秦宛如点头。
窦氏问:“若是只处理散装的呢?”
秦宛如:“那就固定讲好,一月八百文。”
窦氏想了想,觉得这法子可行,“既然有保底的工钱,总得做一些出来。”
段珍娘:“稍微熟练些的一天能出来一床。”
几人就工钱一事细细商议。
纺线和除籽都好计价,直接论斤算就行。
采摘一天农业市价也不过十文,农业劳力不含技术,没有门槛谁都能行,是非常低廉的。
回去后窦氏负责处理商铺事宜,秦宛如和段珍娘则去张家胡同找去年的弹棉匠。
胡同里还有三四人惦记着去年的短工,两人把他们找来,说起今年的计划。
如果是光弹制散装的白叠子,则是八百文一月。
弹制被褥分了保底工钱六百文一月,如果当月只有二十八天,则要交二十八床被褥保底,当月有三十天就要交三十床被褥,不论三斤还是五斤。
超出来的则按一床十五文算。
如果你每天能出两床被褥,假使三十天你提交了三十床后还有三十床溢出的,则再添四百五十文,这样一个月就能拿一贯零五十文了。
中午那餐仍旧提供,住所自寻。
这是针对熟手弹棉匠,至于新手,初期会压价,因为出不了活儿。
今年的雇佣条件明显比去年苛刻,因为白叠子的价格调整下来了。去年上乘白叠子散装的要四百文,而今年只要二百二十文,五斤重的被褥也才八百文。
工钱相对也会下调。
其中一人对弹制是非常熟练的,去年在平康坊尝到了甜头,平时也是做的短工,好奇问:“今年的短工能做多久呢?”
秦宛如看向段珍娘,“三五几月要吧?”
段珍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千多亩白叠子呢,去年四十亩地就折腾了许久,两人一时也吃不准。
另一人道:“就是宿的地方不方便,过去了还得重新找房子。”
这的确是个问题。
柳婆子冷不丁道:“西市的商铺既然这般小,定然要再寻一个地方存放货物的。”
秦宛如:“姻伯母说把一处空置的宅子腾出来搁放。”又道,“郊外的庄子也会用作闵县与京城的中转仓库。”
柳婆子:“反正都要另外腾宅子,何不继续用平康坊的那处?”
段珍娘道:“那可是大娘的宅子。”
柳婆子:“老奴是觉得,京城里也可以像去年那样继续弹制,就在平康坊。一来那边有熟客,二来闵县离京到底有诸多不便,京里的弹制房可以用来应急,好比西市商铺是医馆,平康坊那边是药房,缺药的时候也能尽快接上。”
这番话令秦宛如陷入了沉思。
柳婆子继续说道:“反正去年夫人也打理过平康坊那边,轻车驾熟。咱们今年还可以找去年那批人去做,到时候伯爵夫人和夫人她们负责这边的周转,两位娘子则负责闵县那边的周转,双管齐下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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