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过来看几个闺女, 在门口探头道:“你多大了还要大舅母给你洗脸?”
秦宛如回嘴道:“大舅母疼我不行吗?”
母子打趣了几句, 方氏才过去看秦二娘那边的情形。
秦宛如把帕子递给张氏,说道:“今日大长公主也要来呢。”
张氏:“听你阿娘说了,这可是天大的颜面。”
秦宛如:“可不,有那尊大佛罩着, 谁都欺负不了二姐。”
洗脸漱口后,张氏替秦宛如梳双丫髻, 说道:“三娘今年都十八了, 也是个大姑娘了, 何时也能像你二姐那样挑个如意郎君呢?”
秦宛如道:“大舅母放心, 挑着呢。”
张氏笑道:“老大家挑的是伯爵府,老二家挑的是状元郎, 老三家挑的是什么?”
秦宛如想了想,回道:“我就侯爵府和状元郎一并都挑了。”
张氏:“……”
秦老夫人也过来看情形,走到门口听到这话, 笑着调侃道:“大白天的净做梦,既要侯爵府又要状元郎,这京里也找不出一个来。”又道, “若是有这样的人,人家凭什么相中你?”
秦宛如:“我靠嘴甜忽悠来不行吗?”
秦老夫人哭笑不得。
张氏掩嘴笑道:“三娘这张嘴,指不定真能忽悠到一个顶好的郎君来呢。”
秦老夫人摆手,“你听她吹。”
梳好双丫髻,化好妆容,张氏取来衣裳,是一袭娇俏的淡粉衣袍,花色是细碎的白樱花,搭配月白披帛,颇典雅格调。
仆人给她穿好衣裳,张氏整理细节,秦老夫人赞道:“像个大姑娘了。”
秦宛如:“以前阿娘还老担心我以后长成小胖墩呢,我胖吗?”
张氏给她整理袖口,说道:“这身段儿刚好。”
不一会儿她们这边整理妥当后,又去瞧秦二娘那边。
请来的妇人正跟她梳头,见秦宛如在门口探头观望,秦二娘酸溜溜道:“三妹你今日可莫要抢我风头。”
秦宛如回道:“今日抢你风头的人可多着了,等会儿大长公主和文社那帮女郎都要来,个个花枝招展,你叮嘱得过来吗你?”
秦二娘噘嘴,“你真讨厌。”
方氏道:“你俩莫要斗嘴。”
秦宛如:“今儿不斗嘴,以后斗嘴的机会可少了。”
听到这话,秦二娘的心里头不是滋味。
是啊,今日出嫁,以后回娘家的时日就少了。
想到此,她忽然觉得向来吵闹的双胞胎也变得可爱多了。
外头的天色已经亮开,人们把直通前厅的红毯铺上,稍后宿在张家胡同那边的方二娘他们也过来了。
长辈们个个精神抖擞,体体面面。
后宅里的秦二娘已经梳好妇人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不由得抿嘴笑。
这个男人可是她自己挑的。
梳好头,接下来是上妆,上回秦大娘的妆容夸张又浓艳,这回秦二娘的妆容同样浓艳,但没有那么夸张,按民间习俗来。
在她上妆的时候,另一边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发,由范谨的几位同僚和张家胡同的邻里组队过来。
男女都是官家的,迎亲队伍也算体面。
王简差李南送礼,并未亲自参加。
李南先跑范家,送完礼又跑了一趟秦家,行事非常低调。
待朝阳升起时,文社里的一帮姑娘们都过来了,有八位。
这里头有出阁的,也有未出阁的,全是娇生惯养的女郎们,个个花枝招展,看得人眼花缭乱。
方氏怕出岔子,亲自安顿她们。
一行人全都去后宅看秦二娘,她的妆容已经完成,绿袍嫁衣也已穿上,只差头饰未戴。
见姐妹们个个都打扮得靓丽惹眼,秦二娘嗔怪道:“你们今儿个个都来抢我风头!”
玉娘接茬道:“你待会儿还得感谢咱们呢,我听说范谨把翰林院的请来迎亲,他太过分了!”
祝三娘也道:“是啊,谁不知道进翰林院的全都是经过科举考进去的,个个肚子里都装了墨水,你家男人太坏了!”
“二娘可要狠狠压他一头!”
“我听说翰林院的来了六人,除了他那位状元郎,还有榜眼探花,以及以前的状元,他们那帮老爷们儿全都是吃笔墨饭的,组这样的队来叫门,你瞧瞧他安的什么心?”
秦二娘一听这话,血压一下子飙升,“这是公然挑衅!”
祝三娘:“所以我们一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众姑娘们在后宅同仇敌忾,外头的秦致坤听到迎亲队伍里翰林院就来了数人,暗叫不好。
刚过来的秦大娘夫妇听到这茬,秦大娘也跟着犯起愁来,说道:“真是要命,今日又得打擂台了。”
秦致坤瑟瑟发抖,“等会儿大长公主也会来。”
秦大娘愁眉苦脸,“文社里的那帮贵女个个饱读诗书,翰林院那帮人也全都是科举靠本事考进去的,这要打起来,如何了得?”
秦致坤:“……”
好愁!
莫约茶盏功夫后,大长公主的车辇在秦家的门口停下,众人连忙跪礼接迎。
钱嬷嬷搀扶她进院子,昭庆一身雍容华贵,做了个手势,一众人陆续起身。
她同秦致坤夫妇寒暄了两句,便去后宅看秦二娘。
外头的方老夫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算是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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