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珍娘安抚道:“祖母莫要生气,我回去了就跟她说,让她回来瞧一瞧。”
秦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晚上秦致坤下值回来,方氏同他说起白日里段珍娘过来的事情,说秦老夫人心情很不痛快。
秦致坤便过去瞧了瞧她,坐到凳子上道:“若阿娘想三丫头了,便过去瞧瞧,说不定她是真忙。”
秦老夫人:“再怎么忙,家总得回来瞧一眼,这都出去三个多月了,她何曾像今日这般过?”
秦致坤后知后觉的感觉有些奇怪,往日她再忙,顶多一两个月就会回来跟家里人唠唠,这一回居然三个多月没回。
“她这会儿在忙什么呢?”
“珍娘说在忙育种,今年她们要拿一半租地培育种子。”
听到这话,秦致坤道:“那便是真的在忙了,若阿娘实在想她,待我休沐了,咱们一块儿过去瞅瞅。”
秦老夫人应声好。
也是凑巧,在三月二十六那天秦致坤休沐准备去闵县时,秦宛如在头两天可算风尘仆仆归京了。
秦老夫人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训斥道:“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年后就出门,这会儿才回来,像什么话?”
秦宛如哄道:“今年不是要培育种子吗,着实忙了些,让祖母担忧了。”
秦老夫人不高兴道:“往日你哪像今年这样?”
秦宛如耐着性子哄了一番。
方氏听到她回来了,过来瞧她,说道:“你这阵子怎么忙的,人都瘦了一截。”
秦宛如:“阿娘还嫌我以后会长胖呢,你看我能胖吗?”
方氏坐到椅子上,“是瘦了些。”
三辈人坐在一起唠了好一阵子的家常,之后秦宛如在家里陪了他们数日,那时她并不知道吕四等人也跟着来了趟京。
平时王老太君有拜佛清修的习惯,一年会有几回在寺庙小住,这次还是卫国公亲自送她过去的,仍旧是大恩寺。
寺里清净,初夏时下了一场小雨。
一日王老太君听静云大师讲禅,回院子后见白芷神神秘秘送来一物,王老太君进禅房将其打开,正是她的金钗。
王老太君心思一动,冲白芷招手,白芷上前,她压低声音问:“人呢?”
白芷回道:“晚些时候会送斋饭来。”
王老太君了然。
中午的时候僧人送来斋饭,那僧人正是吕四他们的人,是个中年男人,剃光了头发伪装成僧人混了进来。
院子里的仆人事先被白芷打发下去了,他趁送斋饭的节骨眼同王老夫人见了一面。
王老太君不认识他,问道:“何人差你来的?”
僧人答:“吕四已经进京了,他差我来送信,想了解京中的情况。”
王老太君沉吟片刻才道:“你们莫要再来大恩寺了,下回去得月楼。”
僧人点头。
王老太君又道:“会有人过去接头。”
说罢做了个手势,僧人悄然无息地离去。
翌日王老太君差人回去把王简找来,他下午才到。
祖孙二人聊了会儿家常,王老太君道:“许久没吃过得月楼的蜜汁火方了,什么时候三郎给我带些回府,我好解解馋。”
王简失笑,应声好。
王老太君又问:“近日你父亲在府里可还安好?”
王简答道:“顺遂。”
王老太君抱手望着外头的幽幽绿意,自言自语道:“夏日来了,生机勃勃,委实叫人欢喜。”
王简也歪着头看外面叽叽喳喳的鸟雀,说道:“麻雀来了。”
王老太君“嗯”了一声,“麻雀好啊,机灵。”顿了顿,“记住了,得月楼的蜜汁火方,可莫要忘了。”
王简:“那祖母什么时候回去?”
王老太君应道:“再过几日。”
这不,回去后王简就约梁王老儿他们到观音湖游湖,顺便在得月楼用饭。
几人还是去年冬见过面,待画舫游到湖心,确定周边没有异常后,梁王老儿才问:“王老弟怎么想着请客游湖了?”
王简一边洗叶子牌,一边说道:“皇叔抬举了,我就一穷光蛋,我请客,还得你付账。”
梁王:“……”
周项文失笑道:“你那家事可有眉目了?”
王简抬头瞥了他一眼,“得月楼。”顿了顿,“今日便是请诸位来打掩护的。”
周项文一下子正经起来,王简深思道:“我现在倒不愁京中,我愁的是那边,一旦败露,要如何遮掩?”
曹复香:“这般大的事情,是没法敷衍过去的。”
王简:“得找人背锅。”
周项文的心思一下子活络了,指了指梁王道:“背锅嘛,不是他的拿手戏吗?”
梁王:“……”
曹复香捋胡子,“也对,用端王杀废太子,一箭双雕。”
听到这话,王简一下子开窍了,“瑞王……私造兵器,意欲谋反。”
周项文点头,“孺子可教。”
王简哭笑不得,指了指他们道:“你们这帮老头儿,太坏了。”
梁王不客气道:“你还要杀兄弑父呢,忤逆子。”
王简:“……”
都是一窝子黑心肠的人。
梁王又道:“那边的刺史和县令不能留活口,与之相关的能杀的全部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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