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紧急突然,卫国公行得匆忙,只带了两名随从直奔大恩寺。
王老太君躺在床上不能言语, 神智也有些迷糊。
姚氏先赶了过来。
白芷看到她就哭,说先前的大夫看过老夫人的症状,告诉他们情况有些严重。
姚氏也跟着慌了, 问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这般严重了?”
白芷抹泪道:“大夫说是中风,病情起得急,来得凶猛,现在老夫人口齿不清,神智也有些迷糊,半身都失去了知觉。”
姚氏听得心急如焚,立马去看王老太君。
王老太君躺在床上没什么反应,她坐到床沿轻轻唤了一声“阿娘”,也不知隔了多久,王老太君才动了动眼皮。
姚氏握住她的手,又唤了一声。
王老太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姚氏却听不清楚。
虽然婆媳俩平时相处得算不上热络,却也没有红过脸。姚氏性子软,心底良善,到底有些难过,忍不住拿帕子拭眼角。
见此情形,白芷抹泪道:“主母可要小心身子。”
姚氏焦虑道:“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子就病成这样,叫我如何不担心?”
白芷:“宫里头的御医最是厉害了,一定有法子能治好老夫人的。”
稍后卫国公也来了,由家奴请进禅房。
姚氏等人向他行礼,卫国公看向床上的王老太君,皱眉道:“今儿早上不都好好的吗,怎么摔跤了,你们是如何伺候的?”
白芷跪到地上把情形细说一番。
卫国公坐到床沿喊了一声,王老太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姚氏道:“先前附近的大夫来看诊过,说是卒中。”
卫国公:“那些庸医,让宫里头的御医来看过再说。”顿了顿又道,“三郎呢,跑哪儿瞎混去了?”
姚氏答道:“在上值,已经差人去找了。”
卫国公捏了捏眉心。
床上的王老太君默默地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这个她自小就悉心教养的长子,如今却要把他废了。
她这颗老母心到底伤心难过。
自己的亲儿子,却要亲手把他推进深渊里关押起来。
王老太君的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可若今日不狠心,以后坠入深渊的便是整个王氏家族。
这样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京中的百姓们,也承受不起。
想到此,王老太君不由得落出一丝泪来。
卫国公发现她的异常,问道:“阿娘怎么了?”
王老太君死死地抓握住他的手,很想把他打醒过来。遗憾的是已经晚了,或许从他毒打王简之始,事情就开始往不可收拾的地步滑去。
晚些时候宫里头的御医过来,王简也匆匆来探情形。
经御医诊断后,确认为脑卒中,且情况危急。
目前王老太君说话口齿不清,且半边麻木,神智也不是很清醒,再加上年事已高,情况不容乐观。
听到这番话,卫国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姚氏泪雨连连,一个劲儿擦眼泪,王简则在一旁安抚她的情绪。
待御医下去扎银针诊治后,卫国公不耐烦道:“你莫要哭哭啼啼,瞧着让人心烦。”
姚氏拿手帕拭泪,不敢再发出声响。
眼见天色已晚,今日只能在寺里歇一宿。
傍晚僧人送来斋饭,卫国公没用几口就撤下了。
姚氏也没吃几口,心里头担心王老太君,一点食欲都没有。
王简怕她累着身子,说道:“阿娘去歇着吧,莫要累坏了身子。”
姚氏叹道:“你祖母成了这般,叫我如何宽得了心?”
王简劝道:“有御医在,祖母会好起来的。”
姚氏重重地叹了口气,王简看向郭婆子,郭婆子把姚氏搀扶着回禅房去了。
晚些时候卫国公去看望王老太君,觉得身子困乏,由仆人搀扶着去歇息。
哪晓得这一躺,就成了五花大绑。
晚饭卫国公没胃口,并未吃多少,饭菜里的蒙汗药他沾得不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半夜王简等人又补了迷烟,双管齐下,把他彻底迷晕。
跟他一起来的随从也是如法炮制。
由于事发突然,宫里头的御医也被事先买通,再加上寺里上下都串通一气,神不知鬼不觉把卫国公骗来困住了。
这不,第二天他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仍在地下室里感到不可思议。他喉咙里发出呜呜声,无奈嘴被堵住,求助无门。
跟来的随从则被王简亲自处理掉,整个寺里大门紧闭,香客被阻拦在外面。
寺里的解释是有贵人在,禁止闲杂人等出入,以保安全。
紧接着宫里头闹出刺客传言,王太后指派侍卫到王家,以保护为由禁止府里的人出入。
宫里头来人镇守,令府里的人们惴惴不安,乔氏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原本想派人出去打听,却被侍卫阻拦回来,说是得了太后之令,不得随意出入。
乔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保护,而是软禁。
婆子见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忐忑不安,安抚道:“娘子勿要焦急,事情来得突然,先静观其变为好。”
乔氏心神不宁道:“昨儿王郎就去了大恩寺,今日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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