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生出裂痕, 人们各自筹谋,群龙无首,又正是全城搜查刺客的关头, 谁都出不去。按说天子应该问责王家,结果什么都没过问,就直接派兵把国公府□□了。
这让严高等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信号。
焦奉春回去复命,同严高他们说起在寺里看到的情形,说王老太君重病不假,现在黄院使等人在竭力救治,卫国公也看不出异常来,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严高忙问:“如何奇怪了?”
焦奉春忽悠道:“寺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国公的精神也不太好,也不知是因为老太君的病情还是其他原因,整个人病恹恹的,没说几句就把我等打发走了。”
严高捋胡子沉默不语,另一人道:“国公多半出事了。”
“得赶紧把营里的大公子唤回来,目前寺里是什么情形我们也不清楚,国公府也被宫里看守着,这情形委实叫人担忧。”
“难道是宫里要对王家动手了?”
“应该不会,如今王家的权势,他们是不敢动的。”
“那现今这情形又是为何?”
“是啊,城门封了,说是捉拿刺客,天子却好端端的,只说受了惊吓,却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咱们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个法子啊……”
王家的一干党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个个都对目前的形势摸不着头脑。
那种恐慌又无奈的情绪啃噬着他们敏感的神经,总觉得出了事,却不知道从何着手。
焦奉春静静地看着这群老头,也不知过了多久,严高才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知会你。”
焦奉春行礼退下了。
待他走后,严高等人低声商议起来。
目前宫里头的举动委实令人揣测万分,他们意识到卫国公肯定被软禁了,平时王简也没怎么与他们走动,唯一能弄清楚大恩寺情形的就是老大王竟平。
思来想去,他们决定想法子把王竟平召唤回来弄清楚王家目前的情况。
现在京里的大街上天天都有官差四处搜寻,搞得城中百姓惶惶不安,像秦致坤他们那些游离在权力边缘的官员探听到的消息总是要慢一步。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京中怕要酝酿出一场变故。
另一边的范谨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反常的信号,两人碰了个头,说起近日京中的情形来。
范谨道:“卫国公已经数日没现身了,听说一直在大恩寺的,可是那地方进不去也出不来,里头多半出了岔子。”
秦致坤捋胡子,皱眉道:“此事蹊跷,天子遇刺,王家掌宫禁宿卫,理应问责。”
范谨摆手,“父亲此话差矣,大恩寺和国公府被守得如铁桶一般,就已然是问责。”
听到这番见解,秦致坤吃了一惊。
范谨继续道:“我曾见过陛下两回,他并未受伤,只是受到惊吓,却搞出这般大的动静来,连城都封了,可见是迁怒王家的。”
这话秦致坤听得糊涂,“王简那小子呢,他跟这个外甥不是一个鼻孔出气吗?”
范谨也有不解,“我也瞧不明白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二人就当前局势细细讨论一番,都觉得最近朝廷上会有大事发生,但具体什么事却又都猜不出来。
院子里的秦宛如时不时探头观望书房那边,心里头想着,王简那小子可千万别出岔子,要不然她的首富梦全完蛋了。
在王简出城迎王竟平等人回京时,王太后也亲自去了一趟大恩寺。
王老太君似没料到她会过来,忙去接迎。
王太后一身素白,由刘嬷嬷搀扶着进了斋院。
王老太君向她行礼,王太后忙搀扶她起身,刘嬷嬷遣退闲杂人等,守在院门口。
王太后看着自家祖母,说道:“还是祖母心疼孙女儿。”
王老太君汗颜道:“快别提这茬,若非我教子无方,又何来今日的窘境?”
王太后握住她的手道:“祖母大义灭亲,王家和赵家都会感激你的深明大义。”
王老太君重重地叹了口气。
二人坐到凳子上,王老太君问:“陛下现在如何了?”
王太后:“陛下平安无事,他盼着王家好好的。”
听到这话,王老太君心中触动,王太后道:“等这一劫熬过去了,王家定会被三郎重振起来的。”
王老太君黯然道:“亏得你信任他。”
王太后说道:“三郎是我至亲的弟弟,我除了他,无人可信。”又道,“这些年陛下被他带得挺好,比以往厉害多了,我也有了盼头。”
王老太君轻轻抚摸她的脸,“苦了你了。”
王太后摇头,“我不苦,阿娘才苦。”
提到姚氏,王老太君沉默。
王太后问:“她在哪儿呢?”
王老太君无奈道:“你阿娘怕是疯了,天天守着你父亲骂,可见她受了不少苦。”
稍后王太后去看姚氏,只见她坐在地下室门口,摇着团扇气卫国公道:“王文霖,你那宝贝疙瘩乔氏,你说待我儿子当家后,该如何处置好啊?”
卫国公被捆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恼怒地发出呜呜声。
看他跳脚的样子,姚氏感到快慰,继续说道:“这会儿三郎没在寺里,你猜他去干嘛了?”
卫国公喉咙里发出怒吼,额上青筋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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