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躺在床上,也是泪流满面。
姚氏接到消息,特地过来瞧二人。
乔氏彻底疯了,见了她就要扑打上去,骂她毒妇云云。
郭婆子等人粗暴地推开她,命人将其制服。
乔氏被家奴按压到地上,动惮不得。
卫国公恨得睚眦欲裂,想挣扎起身,半边身子却全然没有知觉。
姚氏见他们二人难兄难弟似的,很是感动一番,她坐到椅子上,慢悠悠地摇着团扇,窝囊了数十年,今日倒是支棱起来了一回。
“来人。”
“奴婢在。”
“去,去把乔氏这些年掌家的账都给我抬进来,今儿我要好生清算清算。”说罢看向床上的卫国公,“王郎啊,你可要好好听仔细了,你娇养的宝贝疙瘩,这数十年来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此话一出,乔氏面色发白,背脊上不由得冒出些许冷汗来。
姚氏边摇团扇边道:“有些事情,我没吭声,不代表我心里头不清楚。往日王郎纵着你,如今他不中用了,我好歹是当家主母,王家明媒正娶进来的妻,要处置你这个妾室还是有权的。”
乔氏愤怒道:“你们母子好狠毒的心肠,无视伦理纲常,连手足都残杀,当该天诛地灭!”
姚氏微微蹙眉,“你可莫要血口喷人,你哪只耳朵听到手足相残了?”
乔氏哭嚎道:“姚氏你休得狡辩!你还我大郎二郎!你还我大郎二郎!”
姚氏受不了她哭嚎,看向卫国公道:“王郎,往日我哭啼,你总嫌我烦人,今日乔氏这般不成体统,你听着烦不烦?”
卫国公一脸涨红,恨得彻骨。
稍后仆人把乔氏掌家的账目抬了来,有好几大箱子。
姚氏拿团扇指了指,说道:“给我找元初三十七年的账,还有这几年的,统统都给我找出来,咱们一笔笔对。”
说罢看向乔氏,似笑非笑道:“你弟弟京郊的那数十亩地可受得安逸?”
这话说得乔氏没有吭声。
姚氏冷笑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妾室,却掏了数千贯给你的娘家,多大的脸呐。”
听到这话,卫国公吃惊不小。
姚氏继续道:“王郎,你可要好好瞧瞧你的宝贝疙瘩,每一回我对账目发出疑问时,总会受你一顿训斥,且不分青红皂白,我可真冤哪。”
卫国公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似想质问乔氏。
乔氏死不承认。
姚氏这回发了狠,先把那些存疑的假账翻找出来,随后命人去把乔氏的娘家人强行带了来。
要在立雪堂的院子里亲审。
这还不算,三房和四房也被请了过来。
一众人坐到院子里,卫国公被仆人抬到椅子上坐着。
待乔氏的娘家人来了后,姚氏命郭婆子一件件审问,每每乔氏找借口抵赖时,要么找人对质,要么逼问她的娘家人。
如此三翻折腾下来,乔氏的娘家人为保性命全都招了。
这家人的锦衣玉食全靠吸王家的血供养。
数千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若闹到官府,少不了挨顿板子判个流徒。
卫国公又一次被气晕厥过去。
这个家已经彻底烂了。
他的老母亲和他的亲生儿子勾结在一起陷害他,他的妻子日日要气死他,他偏爱的妾室也吃里扒外吸他的血……
亲人背叛,事业夭折,往日杀伐决断的冷酷男人被彻底摧毁。
卫国公被气晕,众人手忙脚乱,姚氏却无比镇定,差人去找大夫来。
恰逢王简回府,听到这边的消息过来看了看,姚氏说要把乔氏打发到庄子里去,吃里扒外掏了数千贯给娘家人,委实可憎。
王简没有异议,只道:“阿娘是当家主母,你主事便是。”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闹出去也不光彩,把乔氏处置后,娘家人吞的那些东西全都逼着吐出来,一样都不能少,要不然以侵占王家财产的名义报官。
乔氏心有不甘,在院子里哭嚎,说她是原配托付给卫国公照料他的,伺候卫国公几十年,且为他生儿育女,不能就这么把她处置了。
姚氏听了失笑不已,嘲弄道:“乔元若你傻啊,你若安分守己,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又道,“我姚雪兰素来能忍让,进府之后看在原配的颜面下处处忍让你,你偏生不知好歹,非要闹到今日这般田地才善罢甘休,怨得了谁?”
乔氏哭道:“姚氏你这毒妇!你们老小包藏祸心来对付我们母子,王家日后必当遭天谴!”
姚氏看着她笑,指了指上头道:“天儿,变了。”
郭婆子怕乔氏失言,命人将其捆了,堵了嘴丢到柴房去。
王简不想看那些乱七八糟,径直去了王老太君那里,同她说起乔氏的事。
王老太君倒是诧异,说道:“你阿娘窝囊了一辈子,今儿倒是支棱起来了。”
王简心里头不是滋味,“说到底也是被父亲压制怕了。”顿了顿,“方才父亲被气晕了过去,乔氏吃里扒外掏了数千贯给娘家。”
王老太君皱眉,“胆子倒不小。”又问,“可有请大夫来看诊?”
王简点头,“请了,我一月才五贯的月例,一年也不过六十贯,数千贯可够我领好几十年了。”
王老太君:“吃了王家的东西,全都要吐出来,若不然就闹到官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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