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人心啊。
杜子文一字一顿:“我不愿意,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活。”
韦氏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杜平控制不住情绪,嗤笑一声:“又没问你。”
杜子文恶狠狠盯着她:“杜家女,绝不为妾。”
杜平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讽刺道:“敢情让你妹做正头妇人就愿意了?呵,你算老几?你妹的后路还要你来决定。”
最讨厌男人叽叽歪歪,为父也就算了,为兄都能替家里女眷做决定,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什么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都是狗屁!
韦氏听出了杜平的不赞同,心里的天平有了倾斜,她抬手擦去眼泪,深深一揖:“我们不愿意,只要人回来就好,道歉也不稀罕。人生在世,总有艰难,当年我们能走过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如今也能过去。”
这一番话,得到了杜平的好感。
她笑笑:“韦夫人是个明白人,”她拿出一块帕子,递上去,口吻和善,“有我呢,会没事的。”
话说到总督府。
Hu总督是个身长九尺的昂扬男儿,每回上朝他那么一站,那身高气势就压过朝中大部分文弱书生。想当年他和杜厉被誉为王朝双将,如今,一个叛国他逃,一个还是位居高位,真真让人唏嘘不已。
Hu总督自觉在战场上稍逊杜厉一筹,不过,在做官方面,却比对方强了不止一丁半点,瞧瞧,那家伙现在狼狈叛国,整个被钉在耻辱柱上,而他呢,堂堂正二品大员。
杜厉走了,他少个对手虽然有些寂寞,不过还是利大于弊,本想着仕途会轻松一些,可一想到杜厉那个厉害老婆,不,应该说厉害前妻,他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Hu总督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还未下决定:“这女人,不是个善茬。”
先不说杜厉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朝廷里大半人都看的云里雾里,包括在他在内。可是,平阳那个女人却全身而退,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受害者。
现在轮到萧伯亦了,这女人堂而皇之地和离,也不说原因。重点是,天下百姓还是站她这边,觉得肯定是萧家人做错事,他妈的,萧家竟然半句辩解也没有。
啧,这简直是只毒寡妇啊。
坐在Hu总督对面的是个中年美髯公,气质卓然。美髯公名唤孙远航,大理寺少卿。今日他是在父亲的指示下寻来总督府,意为江南省之事结盟。
他的父亲更有名,孙繁,内阁大学士,亦是帝师。
孙远航笑道:“圣上子女众多,就数平阳最出名最得势,她当然是个聪明人。胡兄,我们并非是与平阳为敌。”
“你说说,女人嘛,好好待家里就行了。偏偏平阳这女人,做点好事恨不得天下都知道,还跟通政司这么密切,啧,这女人真会造势。太子若有她三分本事,三皇子也不敢如此咄咄逼人。”hu总督拍一下大腿,“你信不信,她不会善了这事!”
孙远航摸摸胡子,点头道:“不管她如何,现在插手江南省是最好的时机。胡兄,湖广紧挨着江南省,你也不想陛下派个不懂事的过去吧。”
Hu总督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从不会轻易下论断,他笑呵呵:“老子是靠拳头闯出来的,不管是谁來,老子的地盘老子会教他做人。”
孙远航是个斯文人,当年武官中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杜厉,还以为武将都是直肠子,现在遇到胡高阳这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只叹自己见识太少。
这次来找同盟也是父亲的意思。
江南省知府这个位置,说大不大,说重要也谈不上顶重要。但是,江南油水足是出名的,而且紧挨湖广,一边局势变化势必会牵动另一头。这两块地方如果联合起来,连皇上也得掂量一下。
江南省是平阳的封地,虽平阳无法插手其中政务,但这么多年來,江南省是天下官员最规矩的地方,贪腐也好结派也罢,都少得可怜,若说没有平阳的辖制,打死他都不信。
可惜平阳做事贯來干净,凭谁都拿不出证据说她牝鸡司晨。
孙远航也不想浪费时间打太极,直接坦言:“胡兄,你想等上头旨意下来?”他笑了笑,直接封死他的退路,“卢谦是块硬骨头,你信不信,平阳会搞块更硬的骨头来?”
Hu总督哈哈大笑,他来京城时日尚短都看出几分来,孙家盘踞这儿多年,竟然还说这话?
他意味深长道:“平阳并无传闻中受宠,当时年幼尚且可爱伶俐,皇上多疼惜几分也正常。可如今我看,皇上不容她插手江南。”
孙远航也笑了,这兵蛮子真以为就他长眼睛?皇上和平阳公主的关系,京里盯着的人多着呢,哪个能说清楚?
孙家对于合作者向来诚意十足,孙远航也不搪塞:“胡兄很久没上京了吧?以前来时也是匆忙,想必看得不多。”
Hu总督目光微敛,收起笑意:“愿闻其详。”
“十多年前,皇上和平阳的关系就让人看不透了,大概就是,”孙远航顿了顿,不好指名点姓,“那位叛变以后,皇上亲自指了萧家,那以后,平阳就很少入宫。”
Hu总督嗤笑一声,他向来看不上文弱书生,萧家那个软脚虾,怎么能及杜厉英姿焕发?平阳这点儿眼光总是有的。
可惜,不同的人欣赏眼光也是不同。别说女人看男人各有偏好,男人看男人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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