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听得喜讯,眼睛发光,喜不自禁:“好,好,我要给师兄写信。”
婉秀见她如此兴奋,心中担忧,只好不住耳提面命:“郡主切不可以身犯险,您在这里指挥就好,绝不可亲自上阵,再受一回伤,公主一定把您召回京城。”
“知道了,知道了,”杜平不耐烦,“师兄天生将才,一群杂兵乱民都能被他训得像模像样,哪里需要我多管闲事?我不过传话几句。”
她抬起眼眸,不怀好意:“我不过想提醒师兄,若是红花教派张天出战,师兄可以避而走之,甚至故意放水。”
婉秀也是个聪明人,心领神会:“郡主是想离间他们?”
秋毫在杜平指间灵巧旋转,她玩得不亦乐乎,笑道:“这哪算什么离间?师兄本就在青寨流落过一段时日,和张天私交甚笃,不是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婉秀久久不语,细思极恐。
许久,她忍不住问:“郡主在说服元青小师傅去城外时,就预料到这层了?”
杜平眨眨眼,但笑不语。
第83章 他们伤害你,你应该想着……
这几日,阴雨连绵,空气都暗沉沉透出一股霉味,惹人烦闷。
张天尤其气不顺。
他坐在山顶上,一条腿拱起撑着手臂,另一条腿舒展于泥土上,居高临下,望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聆听潺潺溪水声,任由细雨密密坠于发梢面颊。
一双黑眸格外清亮,睥睨眼前一切。
徐虎站在他身后,抹一把脸上雨水,劝道:“大哥,要不避一下?”
“这么点子雨,不避。”张天一口回绝,他侧目望去,似笑非笑,“还是我领会错了?你的意思是避着张富贵和上官静?”
收到那一眼,徐虎立刻闭紧嘴巴:“我都听大哥的。”
明山最先按捺不住,怒火中烧:“明明大哥赢得最多,凭什么还怀疑我们?给咱家兄弟吃陈粮烂米,穿芦花做的冬衣,想冻死我们不成?我不服!”
张天慢悠悠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哥,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明山开口,“张富贵没有容人之量,只有话说得好听,咱们换地方。”
张天斜睨一眼,笑了:“张教主做得已不算差,”顿了顿,“杨护法的死讯传来,是他力挺我们,坚持不信。呵,永安那小娘们儿竟然把流民拉来做证据。”
那一日,传到闽地除了他杀死杨护法的流言,还有永安郡主送来的数位流民,以及他进入凤阳城的登记时间。
数位流民皆未看到他手刃杨护法,但却记得他上岸的时间,和杨护法到来的时间。
以及他离开后,有流民在河中打捞起杨护法肿胀的尸体。
这样清晰的时间线,比说成亲眼目睹杀人更令人信服。
一时间,红花教看他们的眼神都怀着敌意,尤其上官静那个病痨鬼,言辞锋利到让人无法反驳。
呵,永安这一手,完全不避讳,简直在昭告天下,就是她使得离间计,堪称阳谋。
为了压下教众的情绪,是张教主拍着胸脯,以名誉担保他清白。
事情勉强过关。
结果最近一段时日,元青每次小战遇到他就逃避相让,往好听地说,他每战必胜敌人闻风丧胆,可实际上,斩获的人头寥寥几颗,张富贵再一打听他和元青的渊源,顿时又怀疑上了。
徐虎自责道:“可惜我当日没能杀了永安郡主。”
张天哂笑:“祸害遗千年么,不怪你。”
明山叹气,建议道:“大哥,我们要不还是回淮安吧,整个闽地都被红花教控制了,留在这里没出路,只能看别人脸色过活,这日子不舒坦。”
山里的气候十里不同天,不知何时,雨停了,隐约光线从云层中透出。
张天伸个懒腰,高大的身躯舒展开来:“老子还没拿下红花教,回什么回?”
眼见老大心里有章法,明山也是心中一定,几人在山上商议之后行事,将之后的计划拍板敲定。
临下山时,张天突然又陷入沉默,他几乎能肯定,如今诸多麻烦都是永安给他挖坑,半晌,他开口:“明山,你去凤阳走一遭,找永安和谈。”
明山一愣:“她不过是个郡主,做不得朝廷的主吧?”
“呵,她是做不得朝廷的主,但她做得了元青的主,还有军械的主。”张天道,“打仗打得就是后勤,若元青退离,凤阳城外就犹如无人之境,我们便可长驱直入。”
“何况,”他头疼的抵住额头,“朝廷针对的是红花教,这女人老针对我。”
明山咋舌:“这……这郡主有点棘手。”
张天嘴角一勾,没说话。
徐虎叹气:“可惜当初没能招揽元青,这小和尚比想象的还厉害。”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张天大手一摆,往回走。
一行人走回教中,迎面遇上一美貌女子款款走来,手上挎着一只竹篮,正要去山上采野味,目光对上张天,她眨眨眼,妩媚地抿唇一笑,眼似秋波,盈盈动人。
经过张天身旁时,手臂若有似无地触碰一下,低垂双眸,眼睫轻轻颤抖。
张天仿若无觉,继续往前走。
反倒是明山吹一声口哨,羡慕不已:“漂亮啊。”咽下口水,“主要是那股子又风|骚又纯的劲儿,奶|子大,腰细得两手就能握住,真想一把捏住狠狠玩……上官那个病痨鬼艳福不浅,不过他能行吗?暴殄天物,不如让老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