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将信纸拍在桌上:“管她是真是假,这都是机会。”
“杨东日有妻有子,他儿子还是红花教小教主,不愿意怎么办?”陈千瑜看戏不怕台自高,幸灾乐祸。
杜平白她一眼,然后转向曹子廷:“先把周总兵请过来。”
陈千瑜眨了眨眼,又笑起来,看看曹子廷,又看看永安,嘴角勾起来,她那根手指晃啊晃,斜倚桌案,“你这个人心眼太坏了。”
杜平一怔,反应过来哼一声:“是你想太多。”
陈千瑜似笑非笑,送一个眼波给曹子廷,风流多情,“小郎君,要不要我替你跑一趟?”她这个人啊,看到好看的人就忍不住心软援手。
曹子廷垂眸后退,拒绝干脆:“不用。”转身就走。
看这俊美少年恭敬地关门走远,陈千瑜又是一叹:“我本有心向明月啊。”
杜平凉凉望来一眼,谁是沟渠?
陈千瑜立刻接下一句:“奈何明月喜婵娟。”
杜平被逗笑了,“你脑子里都在琢磨些什么?有空多想想正事。”
“正事啊……”陈千瑜不怀好意道,“可怜的周总兵,又得替你背黑锅,恐怕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我说郡主,你不能专门欺负老实人啊。”
杜平点头道:“可以,你聪明,欺负你,以后都由你来当出头鸟。”
陈千瑜:“……”
她想了想,“我觉得吧,比起弱女子,还是老实人好欺负。”
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第100章 能拐回这样的媳妇儿,……
“我觉得这仗快打完了。”
沙场上,四周都是军中汉子嘿哈嘿哈训练的声音,空气闷热无比,一眼望去,都是一堆一堆打着赤膊的男人,皮肤黝黑,肌肉壁垒分明。
周总兵仰靠在阴凉处休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胡天磊满头大汗,就站在他身旁。
他浪荡不羁地斜倚着墙面,衣襟半开半拢,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一滴汗水从他下颚滑落,顺着胸口跌入衣内,令人想入非非。
这副打扮被他老爹看到,又得捶胸顿足,明明生的是个儿子,这股子骚劲儿到底是像谁?气死老子了,不成体统,怎么就是教不好呢?
“哦。”胡天磊心不在焉应一声。
“红花教撑不过半年了。”周总兵判断。
“哦。”胡天磊懒洋洋。
“在这里打仗真是痛快,永安郡主总能提前把任何军需准备得妥妥当当,啧啧,而且还把闽地那边挤兑得买不起粮食武器,哈哈,厉害,说实话,这点上比你爹都强。”
胡天磊斜他一眼,不搭腔。
“永安那女人如果狠一点,一开始就断了粮食通道,不就连仗都不用打?”周总兵不禁怀疑起她的用意盘算。
“如果你是红花教,得不到粮食武器,你是选择投降还是夺抢?”胡天亮又斜他一眼。
周总兵不住点头,有道理,你不给我我还不能抢么?
“永安为人谨慎,不会逼得贼寇背水一战,慢慢温水煮青蛙就能赢,还能顺道帮她练兵,多好的事儿,两全其美。”胡天磊抓起水囊,仰头狠狠灌进嘴中。
周总兵再迟钝也感觉出三公子心情不好,不对,不是今日才开始的,他好像这几天情绪都不高,连笑脸都甚少,而且也从公主别院搬出来了,哦,不对,应该是被赶出来的。
周总兵在男女之事上的脑子只有一根筋,想了想,只有一个理由,“永安郡主拒绝你了?”
胡天磊喝水的姿势一顿。
“哈哈,头一回被女人拒绝这么狠?而且是同一个女人拒绝多次?”周总兵幸灾乐祸,早就看不过眼这小子的桃花运,总算老天有眼,派个人专门来降他!
胡天磊慢吞吞放下水囊,抹一把嘴角,半眯眼睛望来。
周总兵可不怕他,笑得好不畅快,长得俊有什么用?嘴巴甜又如何?还不是讨不到婆娘?看看他,虽长得五大三粗,却是有妻有子,堪称人生赢家啊。
“三公子,我看你只能形单影只地回江城喽,”周总兵夸张地摇头叹气,眉梢间是掩不住的得意洋洋,“你说你,为着郡主辛辛苦苦憋这么长时间,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哎哟,会不会憋坏啊?”
说着,他目光不怀好意地瞥向下三路。
胡天磊眼神看上去愈发危险,他捏了捏水囊,随手一扔,正欲发作之时,有个小兵跑来,将一封信函递交到他手上。
“公子,总督大人飞鸽传书。”
胡天磊满身戾气收回去,二话不说,展开信纸就细细来看。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抿唇不语,将信纸塞回去。
惹了他的始作俑者还过来搭他肩膀,周总兵好奇道:“总督大人给你的家书?又骂你了?”
胡天磊这人,谈起正事还是一本正经的。他沉默片刻,道:“你发现没,江南商会打算插手今年秋收。”
“商人每年都会低价买粮高价卖出,做生意不都这样?”周总兵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值得特地去关注?而且还跟总督大人的信函有关?
“江南这回不一样。”胡天磊道,“商会的动向和往年不同,我特地派人打探了,今年商会将直接驻扎到各大村落收购,不通过乡绅村长之流,直接跟农民买,统一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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