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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平不知怎的,脸上有点烫,笑了笑。
    周围起哄的声音顿时更大了。
    冯瑛之也笑了:“我很快就回来。”然后转身推着其他女眷出门,语气讨好,“姑姑婶婶们,我们就一起出去吧,你们一早上的也累了,开席前好好休息一下。永安她怕生,明天我带着她一起来见礼。”一边说一边手脚很快将她们半推半就带出去。
    杜平噗嗤一笑,怕生?亏他想得出来。
    冯瑛之听到这声笑,回头看她一眼,无声地做口型,向她传话。
    杜平看出来了,他说:“我不会喝醉的。”
    杜平摆手,也以口型无声地回道:“去吧。”
    她趁着这段时间要了点东西果腹,之后就是无聊等待。冯瑛之重诺,果真没让她等太久,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他也回到房中。
    他白皙面颊染着酡红,眼睛比之前还要亮,精神很好。他斜倚在门上却不靠近,嘴角噙着笑意,就这么看着她。
    杜平朝他招招手。
    冯瑛之轻笑一声,便慢慢走过来:“干什么?”
    杜平抬头问:“喝多了?”
    “比平时多。”冯瑛之并不否认,“还没醉。”
    杜平突然站起身来,揪住他的衣襟,一下子贴近面孔,闻到了他呼吸中的酒气,有点熏,却不难闻。
    冯瑛之立即后退一步,脑袋也跟着后仰,有些窘迫:“干什么?”
    杜平紧紧拽住衣襟,不让他再动:“你不是说你喝酒了会长疹子么?这次能让我看了?”
    冯瑛之一愣,马上就笑了:“永安,你这个人啊……怎么还记得这事?”他温和地将她的手拉下来,“别闹了。”
    本也没指望她乖乖听话,结果竟然真的松手了。
    杜平干脆地坐回床沿,打个哈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待会儿总要脱衣服睡觉。”
    冯瑛之笑了笑,对上她的目光,似在观察:“你不太高兴?”
    “对啊,你都不给我看疹子,两次都不给我看,当然不高兴。”杜平答得很快。
    快得像是努力掩饰什么。
    冯瑛之完全不受她蒙蔽,继续盯着她的眼睛:“掀你盖头的时候你就不高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顿了顿,犹豫道,“突然不想嫁了?”
    杜平沉默,不欲他误会:“不是。”
    冯瑛之弯下腰来,柔声问:“那是为什么?”
    杜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一点也不想聊阿妍的事情。她微微一笑,掩住心中压抑情绪,不答反问:“上回在山上问你的事,想好答案了?”
    冯瑛之毕竟酒喝多了,虽未醉,但脑子转得比平日里慢些,愣了愣,方想起山上那生不生孩子的问题,顿时脸更红一些,他神色狼狈,不过并未逃避眼神:“永安,你转移话题的技巧太拙劣,不想说就不说,何必捉弄我?”
    窗外一阵风吹来,拂得烛火摇摇晃晃,火光映在他面颊上跳跃。
    冯瑛之见她缩了缩肩膀,一言不发,转身便去关窗。
    “要我帮你更衣吗?”杜平的声音悠悠响起。
    冯瑛之脚步一顿,并未转过身来,哑声道:“不用。”
    杜平又是一声轻笑。
    冯瑛之被这声笑搞得内火燥热,脑子都昏沉沉的,他猛地转回身来,眸中已带些愠怒:“永安,你不用……”
    这一转身,他又惊得倒退一步,被逼到桌案边。
    杜平抬手拔下发簪,乌黑长发霎那间倾泻在肩膀上,犹如一匹上好的墨色绸缎,衬着她精致面庞,美得不似凡人。
    她眸光流转,朝他看来。
    若非群山玉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冯瑛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好像高估自己了。他以为自己把永安当成好友,可孤男寡女,洞房花烛,看着她解衣卸发,他身体里似乎有一簇火苗在燃烧,蠢蠢欲动。
    他摸摸鼻子,眼神规矩得只盯着地面。
    不多时,杜平就脱得只剩一件白色里衣,赤着双足坐在床上,似笑非笑:“我先睡了?”
    冯瑛之低低应道:“嗯。”
    杜平粉嫩的玉足抵在绯红床褥上,缓缓舒展身体伸个懒腰,打哈欠问:“不一起睡?”
    冯瑛之身体微微一动,抬头望来的眸色深沉如渊,跟往常不太相似。新婚喜床上自然只有一床被子,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交颈相缠。大婚之夜,他不可能一个人去书房睡,否则就是结仇而不是结亲。
    冯瑛之目光又盯在喜被上的鸳鸯,许久,点头:“好。”
    说完,他闷不吭声地脱衣服,动作很快,一会儿身上也只剩下里衣。他吹熄油灯,在她身旁躺下,保持着仰面朝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杜平这边也没有传来动静。
    冯瑛之这辈子从没睡得这么僵硬过,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他望着床顶上的红色帷幔,想让自己忘记身边还躺着个人,可惜不管怎么分散注意力,他所有的感知都聚集在身旁的温香软玉,浑身都有些燥热。
    冯瑛之自嘲一笑,嘴唇蠕动默念“静心咒”。
    杜平也没睡着,身边突然多个人,她也有些不自在。余光瞥到他嘴巴在动,便整个人都挤过去,呼吸扑打在他耳旁:“你在说什么?”
    冯瑛之感觉从耳朵蔓延到面颊,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
    他微微侧首,哑声提醒:“别靠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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