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不服。
孙阁老:“每打通一条路要流多少人的血,你知道吗?你站在多少人的对立面,你知道吗?”
杜平:“不试试怎么知道?”
孙阁老叹道:“真是个疯丫头,你母亲把你抓回来是对的。”他逐客赶人,“行了行了,你在脑子里想想就好,写些书稿留点星星之火给后人也就罢了。”
等把这对新婚夫妻送走,孙远航看到父亲还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他上前一步,低唤:“父亲。”
孙阁老闭着眼睛:“皇上的意思,是主和,你把这意思传达给胡高阳。”
孙远航应道:“是。”顿了顿,又道,“今日方知师妹胸中丘壑,我只担心她会惹出事来。”有这么危险的念头,要么不惹事,一惹就是弥天大祸。
“姜还是老的辣,平阳都把她从江南抓回来了,诱她嫁人,断她臂膀,遮她耳目,还能翻出什么天?”孙阁老“呵”的一笑,“疯丫头,真是疯了。”
孙远航低低一声“是”。
知子莫若父,孙阁老瞥他一眼:“怎么,那丫头说得太动听,连你也听进去了?”
孙远航苦笑:“儿子惭愧,绝不敢如此作想。不过,这事做下来于孙家于冯家乃至于皇家,都未必是好事。”
孙阁老深深一眼,转回脑袋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他淡淡道:“慧极必伤,你不愿想就别想,不过,她那样的念头也只能在梦里想想。”
一只小鸟被声音惊起,枝头翅膀扑打,飞远了。
第135章 你怎么做到用这么一副……
湖广总督府。
天边夕阳西下,落霞满天,校场上有两道长长的影子在地面拖曳。
周围很安静,与之相反,男人呼吸的声音很重。
一个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另一个手持□□站在一旁,没好气喝道:“给老子站起来!”
胡天磊还是一动不动躺着,以手背抵额,有气无力:“我累了,我要休息。”
hu总督简直想一□□过去,为个女人变成这幅样子真是丢胡家的脸面!这真是他儿子?他年轻时从没为感情这么黏黏答答过!
他踹儿子一脚:“你颓废个什么劲!”
胡天磊苦笑,还是保持原来姿势,闭上眼:“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了,还不许难过一下?爹,我是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的人。”
hu总督听不得这种话,在他眼里,男人就该家国天下,就该追逐权势,有了权势还差女人么:“你这是着魔了!喜欢就去抢!抢不到就放弃!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多干脆的事!”
气死老子了,本以为揍一顿能让他醒悟,看来是不可能了!
胡天磊躺在地上装死人,沉默,闭着眼。
“呵!没胆子去京城抢人,倒有闲工夫在这儿悲春伤秋!”hu总督再踢一脚。
胡天磊全身酸痛,没力气躲避,只好嘴上反抗一二:“爹,你怎么懂悲春伤秋这词?哪学的?”
hu总督又想踹了,又担心真把儿子踹坏了,硬生生忍住:“你他妈还敢嘲笑老子?”
胡天磊捂住眼笑了,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好半晌,他停下声来,移开手,望着赤红天空中燃烧的云层,口齿清晰地开口,“我第一次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有生以来。”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在平铺直叙一件事实。
hu总督瞥儿子一眼,哼道:“不挺正常?”
胡天磊慢慢坐直身子,回望父亲:“原来是这种感觉,憋屈,难受,还有愤怒。”他笑了笑,“有那么一刻,我冲动得想带兵杀进京城。”
hu总督斜眼瞅去,这话听得他舒心,至少儿子还有血性,不只是唧唧歪歪像个娘们儿似的难过:“为个女人,值么?”
胡天磊沉思许久,摇头笑道:“不知道。”顿了顿,他又叹道,“我哪里比不上冯瑛之?他祖父是阁老,我亲爹是总督,他长得是好,可我也不差啊,最重要的事,我喜欢她,可冯瑛之呢?那不过是公主府和阁老府的联姻罢了。”
hu总督嗤笑一声,眼睛往下瞄:“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睡了杜家那女娃,永安郡主瞎了眼也不会找你。”
胡天磊挫败地把头发往后一撸,汗涔涔的额头下是一双略微下垂的眼眸,神色不明:“别提了。”在江南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被拒绝的。
hu总督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老子倒觉得挺好,吃一暂长一智,年轻时把教训都吃了,以后你就不会因为管不住下面而坏事。”
胡天磊重重一叹。
此时,校场中的二人突听到脚步声,齐齐朝后望去,只见胡天舒趁着晚霞踏步而来,玉树临风衣袂飘飘,嘴角带笑:“差不多了?”
hu总督翻个白眼:“来给你弟弟求情?”
胡天舒笑道:“这不是让爹你做坏人教训他一顿,然后我做个温和的兄长来安慰安慰他么,刚柔并济才是好法子。”
hu总督:“他这性子,就是被你们给惯出来的。”
胡天舒摇头否认:“天磊是个明白人,知道轻重,这性子没什么不好。”他蹲下把弟弟扶起来,将他的手臂拉过肩膀,扛着走,“来,哥带你去好好玩一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不定是憋太久的缘故。”
hu总督被他们搞得没脾气,摆摆手:“快滚快滚,老子快看不下去了。”说完,大步向屋里走去,把这两只兔崽子搁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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