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磊和胡天舒摸不准这其中是何缘故,按理说,胡家和西北驻守边疆的徐家关系不过平平,甚至还有彼此制衡之势,徐家理应不会在此时遣人来湖广。又说那两人穿胡服……总不能是父亲和匈族勾结吧?以前也没听说过有这情分。
两人万般猜疑之下,跨进书房,只见hu总督大笑一声,起身介绍:“天舒,天磊,快过来,咱们的老熟人来了。”
胡天磊一看两位客人的背影,就心里咯噔一下。
男子身材高大,结实有力;女子身形瘦削,她头发有些短,刚刚到肩膀位置,有些不伦不类。
等这两位客人转过身来,连胡天舒都愣了下,两个他都认识,当初还在胡家住过几日,一个是杜子文,另一个是……杜子静。
胡天舒下意识地瞥了身旁弟弟一眼。
只见胡天磊绷着一张俊脸,对上父亲警告的目光,只好露出笑来:“两位,久违,哪吹来的风把你们引来了?”
杜子静面色未变,略一拱手算作礼数,连正眼也没一个,又转回身面朝hu总督。
杜子文看他的眼神有些阴沉,他淡淡一声:“见过两位公子。”也转过身去。
杜家这两人跟上一回遇见时变化极大,若不是面容一模一样,几乎要以为芯子里换了个人。杜子文从一个文弱书生变得魁梧有力,杜子静更是夸张,初见时还是内向秀美的大家闺秀姿态,如今眉目坚定……看起来更像永安了。
hu总督心情极好,直言不讳:“哈哈,到底是杜厉会□□人,你们在异族住了这段时间后,看上去有点像模像样了。”
胡天磊冷哼一声。
hu总督又扔了个警告眼神过去,嘴上却道:“现在人到齐了,两位可以述说来意。”
杜子文跟杜子静对视一眼,起身开口:“我们是来跟胡家买粮草的。”
hu总督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半晌,他目光一凝,神色已转冷:“如今匈族进犯国土,大战在即,我卖你们粮草好让你们继续残杀百姓?没把你们直接拿下就算看在杜厉的面子上了。”
杜子文并不意外听到这番话,他不慌不忙继续道:“匈族牧羊放牛,四处为家,那块土地上肉食虽多但粮食一直不够,你可知之前是如何维持下来的?”他并非真心提问,而是为了引出后话,“一部分是跟中原粮商的交易,另一部分则是跟徐家交易。”
hu总督面不改色心不跳,咧嘴一笑:“明眼人都知道徐家养寇自重养出祸患来了。”
杜子文盯住他:“那hu总督可知,这回是徐家故意放匈族入关,还是真的翻脸为敌?”
hu总督眯起眼,朝旁使个眼色。
切,被个小辈牵着话头走,他才不干这丢份的事儿。
胡天舒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笑得儒雅客气:“匈族和徐家关系如何,我们并不关心。倘若徐家真的背叛朝廷勾结异族,皆时也该由皇上定夺。”
杜子文感觉棘手,这两父子一唱一和,油盐不进,而且态度暧昧不清。
僵持之际,杜子静也站起身:“hu总督,我们兄妹二人不带一兵一卒前来,即是一种表态,而您接待我们兄妹二人住下,也已是一种态度。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您卖粮草,我能保证湖广一带安全无虞,绝不会有半个匈族来骚扰。”
余下的半句她没说,若是不卖,恐怕杜厉只有带兵来抢了。
hu总督定定看着她一会儿,淡淡:“容我考虑一夜。”
杜家兄妹点点头,立刻退下,去到胡家为他们准备的客房休息。
书房里只剩下胡家父子三人。
胡天磊皱眉:“爹,你不会真打算跟杜厉勾结吧?别好处没捞到惹了一身腥。”
hu总督还在嫌弃小儿子感情不够果断,讽刺道:“你心上人的亲爹,我敢不应吗?万一你在地上打滚耍赖怎么办?”
胡天磊立刻伸出手推拒:“别别,我戴不上这么大的帽子,跟我有半码子关系?一码归一码,我不喜欢和匈族勾结。”
他见老头子还面带犹豫,实在不知道亲爹今晚哪根筋抽了,拖着椅子往前坐,苦口婆心道,“徐家养寇自重勾结匈族那是没办法,皇上在京城虎视眈眈呢,可咱们家没这顾虑啊,杜厉再怎么生猛,也有徐家在前面挡着呢。”
hu总督没说话。
胡天舒上前开口:“父亲担心徐家故意引敌入关,欲趁乱取李家而代之?”
hu总督摇摇头:“不,徐则不是这样的人,他要反早反了。呵,那小子刚才想唬人,老子能被骗到?”
胡天舒又道:“那父亲是在担心何事?”
hu总督沉默片刻,叹一口气,从抽屉上拿出一封信函,递给两个儿子:“你们都看看,看完直接烧了,京城来的消息。”
两兄弟凑在一起飞快看完内容。
胡天舒蹙眉,抬手将信函放在烛火上,看着它烧成灰烬。
胡天磊却忍不住勾起唇来,笑道:“老皇帝身体不行了?现在都是强撑的?爹?这消息靠得住吗?”
hu总督一看到他笑就来气,指着鼻子骂:“你高兴个什么劲?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着混水捞鱼?最好京城大乱你好带兵杀过去把女人抢回来?你脑子里除了女人能装点别的么!”
胡天磊耸肩:“我没这么说,都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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