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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命是你的。”元青望着她,“我能为你披荆斩棘刀枪火海,九死而不悔。”
    杜平望着他一动不动,忽地笑一声,眼睛慢慢红了,她狼狈地捂住眼睛,嘴角勾起:“要不要这样啊,师兄,别说这种作弊的话,非得把我弄哭才罢休是不是?”
    元青一见她这幅样子,顿时手足无措:“不是,我不是……”他急忙靠近一步,轻声问,“弄哭你了?”
    杜平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泪水倒是没有,不过眼眶有点红,也有点湿。她摇摇头,笑道:“等我回来。”
    次日,杜平带着小麦,还有连绵不绝的运粮车,一同跟着龚韧山回到边境前线。
    军粮一粒都不落地找回来了,任务完成得比预想中还要早,这本该是件大喜事,可龚韧山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从他被抓到释放,心里总横亘着一根刺,看到前头那自称姓杜的女人和那个叫小麦的少年,只觉烦躁。
    他抓了抓头发,策马靠近,开口道:“徐将军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就你们两个人,不怕回不来?”
    小麦冷笑一声,呵,这种程度的挑衅若还需要杜老大开口,那就是她这个跟班的无能。她扬眉道:“我倒不这么认为,向来都是阎王好说小鬼难缠。”
    他娘的谁是阎王?谁是小鬼?一句话骂两个人。
    龚韧山瞥她一眼,肚子里的气憋得更足,偏偏他一个大男人还不好跟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子计较。
    众人一路相对无言,回到营地后,杜平和小麦先被安置在一处,龚韧山去向徐则禀告情况。他将军粮被劫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连带着西北诸村的情况也未漏下。
    徐则听完,沉默片刻方开口:“他们把西北的匪盗都清干净了?”
    龚韧山毕恭毕敬回道:“他们是这样说,属下还未查证。”顿了顿,“可需属下带兵探索一番?”
    徐则摇头道:“若他们都已剿干净,那是他们的地盘,靠近就是开战的意思。”他放下沙盘上的小旗子,神色晦暗不明,喃喃道,“两年时间……也算有两把刷子。”
    眼前这块巨大的沙盘布满山川城镇,每一面小旗子的位置都昭示着将会发生或是已经对战过的地点。近来,库尔都的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此时最忌讳腹背受敌。徐则思索片刻,淡淡道:“行,带她来见我。”
    杜平踏进屋子,抬头就看到一中年男子负手伫立于沙盘前,背脊挺拔如松。听到声响,他即刻回头望来,两鬓已斑白,目光仍是炯炯,老当益壮。
    就是这个男人,数年如一日地守住西北边境。
    “见过徐将军。”杜平对徐则闻名已久,却是第一次见他真容。
    徐则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第一句话是:“你姓杜?”
    杜平点头。
    徐则正欲开口,只见屋门被人擅自打开,“吱嘎”一声,下一刻一只黑色鞋子跨入门槛。徐如松环视一圈,眸色漆黑地盯住杜平,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他刚在外头碰到韧山,事情听个大概就急匆匆过来,他只知道自己被这女人当成傻子一样骗了两年,孰可忍孰不可忍。
    徐则望向儿子,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父亲一开口,徐如松便收起怒气。他知道自己性子暴躁,于小事上也许会乱发脾气,但在大事上从来都能控制好情绪。他几步走到父亲身旁,只道:“此人诡计多端,儿子陪父亲一起审问犯人。”
    听到犯人二字,杜平似是挑了下眉。
    徐则叹道:“来者是客,杜姑娘不是犯人。”
    “杜姑娘?”徐如松明知故问,傲慢地朝她扬起下巴,“你不是姓卢么?”
    杜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我姓杜,单名一个平字。”
    徐如松瞅着她似笑非笑,似在嘲讽她满口谎言,旁边的徐则却是浑身一震。本来区区一个郡主的名字徐大将军并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他曾考虑让这名字的主人做他儿媳妇,这两个字又如此好记,一听到立刻从脑中勾出对应的记忆。
    徐则目光讳莫如深,缓缓开口道:“真巧,姑娘竟与永安郡主同个名字。”
    徐如松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他回头看他父亲表情,不,不像是在开玩笑,尔后又转头盯住这女人,像要在她脸上盯出个坑来。
    杜平笑了笑,意外徐则竟然记得她的名字。徐大将军一语道破她来历,看来是想占据这次谈话的主导权。
    徐则:“听姑娘的口音,像是从京城来的。”说完,他不再多言,只静静望着她。
    杜平轻笑一声:“能被徐将军记住,是我的荣幸。”言下之意,已承认自己就是永安郡主。
    徐如松的表情像是刚啃了口狗屎,脸色奇臭无比。这怎么报仇?暗地里处理一个罪臣之女容易,可弄死一个郡主就麻烦多了,他可不想给京城那帮人递把柄。
    徐则:“郡主不远千里地来西北边陲,又是剿匪又是送粮,阵仗搞得这么大,范知县竟然半点都没知会一声。”
    杜平睁着眼说瞎话:“徐将军日理万机,范大人想必是不忍打扰。”
    徐则不容她蒙混过关,目光一凛,质问道:“你对范知县做了什么?”
    他跟这位范知县没什么交情,可同在西北多年,对他也算得上了解。范知县寒门出身,自家就是当地村子的大地主,来到西北后与诸村乡绅们关系不错,他看不上那些愚昧无能的贫农,绝不会主动与他们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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