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要带着她去谈生意,她才十几岁,能跟老板们谈什么?
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惊痛之余竟还觉得石头终于落地。为什么?因为她从一开始知道,她就是酒桌上的一盘菜,命运早已注定。
什么叫打掉牙齿和泪吞?这就是。
不仅和泪吞,还要强颜欢笑,笑得不美没准真会挨打。
她这盘菜还算有点运道,被人送到唐先生面前。
他和别人不一样。
知道她家的事,他先叫人接她妈妈到香港就医,一直到病逝都住在私家医院,没怎么受痛苦,还资助她弟弟到香港念大学。事事妥帖。
她跟了唐先生十年,28岁了,在别人看来还年轻漂亮,可唐先生身边永远有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孩子。
他说,好合好散吧。
他给她一笔钱,还教她做起生意,还说以后她遇到什么难处,他能帮她一定帮。他全都做到了。
她的女儿,不是唐先生的。
离开他后,她也像旁人一样邂逅、恋爱,骗人说是短暂婚史离异了,没想到人家也骗她——早就知道她做过二奶,小有积蓄!和她在一起就是为的钱。
骗局暴露后男人一把撕下□□,几拳打得她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不敢动。
半夜她跳窗逃走,惶惶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能再去找唐先生求助。
唐先生送她到了医院,她鼻骨折断,臼齿也掉了一颗,医生要做X光前照例检查,才发现她怀孕了。
十几岁时胡乱吃避孕药,从此以后月经不准,半年来一次也有。本以为这辈子没有儿女缘分,谁知道孩子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办?
留下,还是打掉?
留下,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打掉?妈妈已经不在了,弟弟在大学交了女朋友,毕业典礼都不要她来。
她清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亲人。
这时,肚子里小小人突然动了动。
她再没一丝犹豫。
没有结婚,没有准生证,那个男人还在到处找她,还是唐先生摆平一切,又帮她去香港待产。
小孩生出来不到五磅重,他抱起来看,说:“好丑啊!又这么小。”说着摸摸她脑袋,“阿金呀阿金,你以后可不能再傻乎乎一团粉了,当妈妈了呀。你当所有男人都和我一样有良心的咩?”
宋诗远问:“那上次,你是去见唐先生了吗?”
金姐流着泪笑,“不是。我去见弟弟,他结婚了,没请我。我去补份礼。”
金姐还没看到报纸,但也见识过香港狗仔的手段,喝一口啤酒,哭得流鼻涕:“等他看到报纸,更不会想见我了。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把女儿生下来?她将来会不会也不想见我?看低我?”
余自新说:“不是人人都没良心。”
金姐这个弟弟志气大哦,这么清高,那当初就去打工嘛!去拯救苦海中的姐姐嘛!上了大学,念了医科,还当了医生,开了私家诊所,哦,这时觉得姐姐丢人了。他这些成就哪一样不是金姐血泪肉身换来的呀?!
谁都能骂金姐贪慕虚荣,捞女,就他不行!这就是个狗哔。不,骂他狗,都辱狗!
金姐跟小伙伴们哭了醉了一场,睡一觉后又神采奕奕,继续搞事业。
干事业她可是下了决心的。
当年苦头吃够,唐先生教训她,她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太阳下面没有新鲜事。
尤其在狗仔们每天都在努力挖掘新料的香港。
明星们背后的造型师曾经和香江富商有染的桃色旧闻跟旧报纸一起丢弃,今天的报上又有新料。
闲人们忘了那位穿大金链晚礼服的艳女,圈内的明星们可对金姐印象更深了——要四十岁了?还生过小孩?保养这么好?!赶快去她会所取经啊!
金姐也猜到会所会有大爆满,从香港回来第二天就联系人脉,找了两个能说会道的前台专门接电话,隔壁的公寓赶紧做最后的软装,准备扩大营业规模。
不趁着势头正好搞事业,是傻子。
郑太太再次气得吐血。
她发动老公的人脉能力搞慈善晚会,结果对打擂台被人一拳完爆打出十丈开外,爆料整治狐狸精,结果给人家做了免费宣传!
她怎么就忘了呢,这个圈子里最多狐狸精和想当狐狸精的!
金姐的会所原本大客户都是G市和临近城市的,香港客户寥寥可数,这下在香港的知名度一下提高了,来咨询的明星咖位一路往上飙。
短短一周VIP会费最初一年五万直接翻倍,还要排队等。
谢氏会馆名声大噪,郑太的会馆冷冷清清。
她爆料搞金姐这件事一出来,先被老公骂了一顿——死蠢!损人不利己!
郑太太还不服气,但她很快发现自己被阔太们孤立了。这些太太表面还是对她客客气气,但是去喝茶出街消遣都渐渐不叫她了。
为什么?
和郑太太一样是半路上位的阔太们想,今天她可以为了这点小事爆金姐的料,谁知明天谁怎么得罪她了,也被她爆料。
原配太太们本就不怎么瞧得起郑太太,觉得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艺术家就忘了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啦?不一样是做二奶?人家阿金是妈妈生癌,老豆废物一个,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有小弟要养,你呢?中产出身,正经大学生,哈,这才是自甘堕落嘛,难不成,你还真和郑先生有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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