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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小姑娘好。
    余自新跟王姐说,“生意还挺好的!就是阿姨爷叔们买东西要赠品。”
    王姐哈哈笑,“那你下次多买些不值钱的赠品回来,他们也就是图个开心。”
    余自新点点头,跟王姐说姑父和洋洋的事,“……快三个月没拿到工钱了,住的工棚,真是风餐露宿,人晒得又黑又黄,老了好几岁,我想,还是买个小房子,让他们先有个落脚地,然后再做个小买卖,赚多赚少,至少不用担心白打工一年。”
    王姐想一想,“上次我们看的那个二楼房子,房东还是想卖的。最近这一年市面是不大好,老实讲,能买起房子的谁要买老破小啊?实在是小了点,有了小孩怎么住?我帮你再跟她讲讲价钱。”
    余自新连忙谢过王姐。
    周六日这两天,进的二十箱货已经卖掉一半还多了,有近一万的流水,余自新打算周一再去日化厂进货。
    她算算手头的钱,房租交三押一,买各种日用必需品,还剩三万出头,二姐给她的那张卡里有六万。
    这些资金怎么用才能用到刀刃上,可得仔细考虑。
    周一早上余自新去了日化厂,刘玉竹在仓库等她,还挺惊讶,“这么快就卖完了?”
    “哪能呢,卖了一半。下周就国庆了,我担心厂里放假,提前来了。”
    1998年的10月1日是周四,10月5号又是中秋,国营大厂,政府部门,怕是要到7号才上班。
    上次余自新买的那个牌子的护肤品还剩十二箱润肤露,十箱洗面奶,她全包了,又问刘玉竹有没有包装更好看的,适合年轻女孩的产品。刘玉竹带她找了找,正挑货呢,余自新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个海市固话,赶紧接起来。
    姑父和洋洋被赶出来了。好像还挨了打。
    余自新那还顾得上挑货,急急忙忙先付了货款,赶去上次四个人吃饭的小饭馆。
    下来出租车一看,先放下一半心,父子两人靠在墙根,坐在自己的铺盖包袱上,姑父满面愁容,刘洋却看起来好像有点解气的样子,嘴角眉毛向上翘着。
    “怎么回事?吃饭了么?”余自新走近了又更放心了些,“谁打的谁?”
    姑父看刘洋一眼,“你自己说吧!”
    周六晚上父子俩回到工地,先找工头问了拖欠的工资什么时候能拿,吴胖子平时可不跟他们住在工棚,人家早在海市买上房子了!
    工地管事的人还是那套话,款项没结,他也没办法,也是打工的。
    刘家成就说,“那不然,写个欠条或是凭证吧,我们父子家里有事,得辞工了。”他想清楚了,辞工不干,很可能之前欠的工资就拿不回来了,但继续留在这儿等,欠的三个月工资就会变成四个月、半年。
    工头一听他们要辞工,脸色变了,“你说辞就辞?我到哪里找人填你的空?”指着父子俩瞪眼睛,“你们不能走!想走?工资就别要了!”
    刘洋气得攥紧拳头,刘家成拽儿子一下,跟工头商量,“那我们再干几天,干完这个月再走,行不?欠的工资写个借条……”
    工头冷笑,“我怎么写?是我欠你钱么?你要欠条,就去找吴胖子和他小舅子!”
    怎么办?
    刘家成给吴胖子打电话说辞工要工资,吴胖子直截了当说,“我没收到钱,怎么给你?我也要还房贷、养老婆孩子呀!”
    至于欠条,那更不可能写,“上面欠施工队的工程款你去打听打听,谁敢要欠条?要了这一次,以后再有什么工程都没你的事!他们不给我欠条,我凭什么给你?”说完挂掉电话,再打就不接了。
    刘家成早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又打给吴胖子的小舅子,他们是他领出来做工的,乡里乡亲,总要讲几分情吧?
    结果人家电话不接,传呼不回。
    刘洋说:“没准刚才他就跟吴胖子在一起呢!”听电话那边声音,像是在什么洗脚城。
    还能有什么办法,等到周一看看吴胖子会不会来工地吧。他们也不知道他家在哪。
    没想到周日晚上,刘洋睡到半夜,有人手伸到他被子下面乱摸。他不睁眼都知道是谁——工头的表弟!这个二赖子从他进工地那天起眼神就不对劲!
    刘洋按住他的手,“你干啥?”
    那个人居然还能笑出来,“听说你要走了,临走前咱俩亲热亲热嘛!没准,我就让我哥把拖的工资给你们了呢!”
    刘洋笑着小声说,“走,找个没人的地儿。”
    工地大楼盖到一半,空屋子还没装窗户,哪哪儿都是没人的地儿。
    不过,刘洋把这个人带到了工地的旱厕,推到茅坑里了。
    这家伙叫嚷起来,也不敢说实话,只能说自己是睡得迷迷糊糊不小心摔下去的。
    周一一早,父子俩就被赶出去了。
    余自新看看刘洋,从小他就和二姐长得像,两人站一起总有人当他们是亲姐弟,他跟亲妹妹雯雯倒没那么像。二姐出来打工一直有人骚扰,刘洋也一样。
    刘家成双眉耷拉,“这幸亏是没出什么大事!万一人掉进茅坑里淹死了,有你好果子吃?唉,就不记住我的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刘洋打断他爸,“我忍我退,坏人可不忍!原先是手搭我肩膀上,现在都伸我被窝伸我裤子里了!我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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