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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馊主意居然还让不少人动心了!
    李婉晴提出反对,他们阴阳怪气问,听说那个代工牌子的经理跟你和刘玉竹都是熟人呀,是不是因为这样反对?
    李婉晴冷静说明自己为什么反对,她和新新的经理确实相熟,所以,她知道人家跟G市日化厂也有关系——经销的另一个专走奢侈路线的牌子就是G市日化生产的。
    新新护肤露这种中低档产品,配方平平无奇,换个代工厂对品牌影响能有多大?
    可如果毁约之后新牌子没做成,反而失去了代工生意,还得罪了人,影响了自己的信誉,G市日化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抢走他们现在代工的牌子?
    求稳为主的领导们频频对李婉晴点头,但急于用新品牌和销量刷自己政绩的人可不死心,他们提出,新新做的好,说明年轻市场大有可为,那我们也做个类似的牌子,分割年轻市场呀!新产品就起个类似的名字,叫“小新”“鑫鑫”“欣欣”都行嘛!
    李婉晴再次反对,新新做的确实好,但是究竟“好”在哪儿呢?
    一屋子人没人回答。
    她回答,好在人家会营销,会造势,会宣传。就算我们做了同类竞品,接下来要怎么跟人家竞争呢?我们日化厂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再说产品名字,怕是人家已经注册过商标了。
    开发部的人也有些准备,他们拿出新新护肤露从九月到现在的订单,看看,每个月都在上涨,明年一月的预定量是今年九月第一批订单的三倍了!
    算算钱,成本带包装一瓶也就10元,零售价20,批发价在15-17之间,大家按订单量算一算毛利吧!
    刚被李婉晴说服的领导们又动摇了,眼看自己做的产品替别人赚了大钱,自己只拿了代工费,怎么能不眼红?
    日化厂这几年也推出了不少新牌子,但还没哪一个能像新新这样一推出就火了,新新有什么啊?就搞了个校园选秀,没有工厂,没有技术,从生产到包装全都是请代工,哦,这样还赚到大头了!他们就是给新新打工的!这谁能服气嘛!
    商量了一会儿,领导还是决定,先打电话到商标局问问情况。
    李婉晴心里叹气,日化厂风气真的变了。也难怪。这两年海市国字头的厂子有多少工人下岗了?国棉、国纺这些大厂濒临破产倒闭,有的双职工家庭一下两个人下岗,怎么办?好多人走了劳务输出,去日本打工。
    大环境如此,日化厂想多创效益无可厚非,可搞技术创新是需要时间的,一项新技术从开发到完善要一年?两年?更久?这几年里难道工人不用吃饭?孩子不用读书?谁又能保证新技术新产品就能成功大卖?
    李婉晴不再吭声了。
    她为小余捏了把汗,要是日化厂真搞出一个“李鬼”牌子,一边又卡新新的产量,就算要去G市代工也需要时间,肯定会影响到明年的销售计划。一个新牌子能不能站起来,前两年的稳定销售太重要了。
    一屋子人各怀心思等打电话的人说商标注册局的回复。
    结果,那人一脸失望告诉众人,新新不仅把所有和新新同音的叠字都注册了,连“新小新”和拼音之类的都注册了,还注册了什么“域名”。
    李婉晴悄悄松了口气。
    没人懂“域名”是什么,领导又看向李婉晴,“你和新新的创始人熟,你知不知道这个‘玉明’是什么呀?”
    唉,这个时代,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李婉晴其实也一知半解,连企鹅号都是媛媛给她申请的,才学会用电脑打字和编辑文本文件没几天,这又有“域名”了!可不学,不懂,不跟上,就会被时代的马车甩下去。
    “好像是在互联网上的给企业申请的网站名字。”
    一屋人“哦哦”了几声,也不知道是真懂假懂了,厂领导发话,“小李啊,你去看看,能不能给咱们厂也申请个玉明,咱们也要与时俱进嘛。”
    散了会,李婉晴被几个领导留下,又问她,“你说说,咱们明年该怎么办才能提高效益呀?”
    他们算是死心了,做另一个‘新新’,行不通。
    新新的受众是大学生,他们这群老古董连玉明域名都搞不清是什么,就算做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把东西销售给大学生。人家会嫌土,没有新新洋气。
    “要我说的话,无非两条路,一是加紧开发新产品,二是,扩大现有产品的知名度和销量。”李婉晴也认真想过这问题,“新新护肤露的事给我一个启发,新新自己没有技术没有工厂,但是赚了大头,不就是委托了我们做产品么?那我们有技术有生产能力,欠缺的只是推销手段和这方面的人才,我们也找个‘推销’的代工不就行了?”
    她满以为这主意不错呢,不料领导们还是摇头,“外包、委托都是有规定有程序的,比方说,我们厂里要建个新厂房,我们谁敢私自找个小施工队开工?那是要被举报,吃处分的呀!规矩是要公开竞标。假如我们现在想委托推销,也得这样办。可是,推销、广告这些都算是‘知识产权’吧?怎么竞标?难道要人家写出来方案给我们选?人家又不是傻子?”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而是国营厂子没有类似先例可循,领导们谁也不愿意担这个风险。办了不一定有功劳,办坏了可太容易背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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