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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想过,是不是她把他管得太严了,限制了他的发展?如果他多出去跟人交际,跟宝珠姐,跟她其他商业合作伙伴们多来往,一定能有些改变的吧?能长进的吧?
    可是,她刚想把他正式带到人前面,他就弄出这一出。五千块,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不算大钱。但不能深想。
    村里大家互相欠人情能欠多少?借个钱打借条,被借钱的人又跳又闹阻拦,表演一番“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借条!你敢给我写就是看不起我!啊既然你非要给我那我只好忍着气收下!”——他们现在是在G市!
    她现在还敢把他介绍给她的合作人们吗?他会不会在她转过头的时候求了什么人?欠下人情,让她难堪?难以偿还,难以收场?
    宋秋凤突然意识到,她不敢带徐山平冒这个险。她还远远没混到那种能当“昏君”的地位呢。她只是个刚开了一间小工厂的小老板,她的厂子就像一棵刚扎下根的小树苗一样,经不起折腾。
    宋诗远问,“姐,要不,你就一直让徐大哥看着串串香店?以后有孩子了,假期他没事正好照顾孩子。”
    宋秋凤还是摇头。
    她想过。
    宝珠姐的丈夫就是这样的“家庭主夫”,宝珠姐训他的时候跟训小孩似的,她都不忍看。
    在宋秋凤心里,什么是男人、丈夫?必须得让她仰望,让她感到可靠,在外面受了委屈,他会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两臂肌肉鼓鼓,坚强有力。
    可是,守在家里的男人让她从心底觉得“窝囊”,不够男子气!手臂上的腱子肉硬硬的又有什么用?
    宋秋凤觉得这种话两个妹妹可能没法理解。
    果然,宋诗远皱皱眉,不出声了。
    余自新倒是能理解大姐的心思,大姐是那种“慕强”的人。她心里的丈夫,必须是强过她的,不然没有安全感,更不可能感到幸福了。
    十几年后,有个词叫“A女难嫁”。男女都分成ABCD四个等级,C女D女选择最多,A女不想找低于自己等级的,那就只能在A男中找。或者,跳出这个等级,找S级、SS和SSS级了。
    谁规定A女不能找B男、C男甚至D男的?
    如果A女是个慕强的人。
    还有,社会多少年来的习俗就是“男强女弱”的搭配。
    余自新一向务实,她只问大姐最近的打算,“徐大哥回来之后怎么办?”大姐让他春节回老家是缓兵之计,免去春节和合作者聚会时的尴尬,也有点时间冷静想想,但春节假期最多也就两周。
    宋秋凤发呆,“我当时只想叫他先离了我眼前,说不定我还能念着他的好处。”但是,不行。
    余自新和宋诗远对视一眼,建议:“要不要先跟江律师谈谈?”
    “最好再找几个人陪着你谈。”宋诗远担心徐山平动粗。
    大姐情绪低落,“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收场。倒不如去年就决定了。”
    余自新不这么认为,“有些事,你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适不适合呢?”
    大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呼了口气,“好。我去联系江律师。”
    江律师介绍了个专做离婚官司的朋友给大姐,一个女律师,姓曾。
    大姐跟曾律师谈怎么保护自己的财产时,宋诗远和余自新姐俩再次在花市摆起服装摊子。
    今年是她们第三次在花市摆摊了。
    明年也会接着摆,不过,明年她们不会再跟服装厂进货了。
    宋诗远准备自己设计衣服,雇服装厂代工生产。
    去年花市摆摊的衣服,依然是她从服装厂仓库里找的样衣,但是数量远远不够,于是她又去临市批发布料请厂子代工。
    今年也是如此,不过批发布料,下单代工的时间都提前了。
    宋诗远打算把“胶囊衣橱一衣多穿”的概念继续贯彻下去,她今年也定了九件可以互相搭配的衣服,但其中一件白衬衫是她自己设计的。
    和大姐小妹一样,她今年报名自考了,在服装学院上课时认识了几个朋友,她画设计,大家一起讨论,打版,做样衣。
    今年先试试水,要是销量不错,明年花市卖的衣服就再增加一些他们自己设计的。
    公司也可以搞起来了。
    目前大家想的还是先做学生生意,衣服单件成本容易控制。先试试,也许以后可以一年做两季胶囊衣橱呢。
    余自新跟大姐、二姐聊起来,最大的感受是“招人才难”。
    金姐也是同样感受。
    初四晚上金姐安排了个私房菜饭局,除了三姐妹还请了花姐。大家说了这一年的甘苦,惊险之余也各有收获,除了花姐。
    她这一年,憋屈得要命。
    前两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眼看分崩离析,毁了。
    “我最近特理解当年岳飞的心情。”花姐喝红酒跟喝糖水一样,“他妈的。当年读书看到十二道金牌和莫须有,气得我真想穿越回去摇晃岳飞‘造反啊’!可现在轮到我了,才知道不是不想,是没法造反。”
    大家都劝花姐,“不然你就跳槽吧!”
    金姐早就想把花姐挖过来了!
    可是花姐不愿意。不仅是她对花想容有感情,这个牌子一点点做起来,已经投入了这么心血,不舍得啊!
    宋诗远吐槽,这不就好比爱上了一个渣男?
    花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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