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只剩下楚健能投奔了。
楚健的房子装修好了,是个理想的单身汉狗窝,余自新一直没去过,李英琪倒去过好多次了,他现在可是楚健正儿八经的学弟。
打电话给楚健,没想到他还在点灯熬蜡写代码呢,于是李英琪就到了景阳大厦。这时余自新已经睡着了。
李英琪提着一兜子吃的喝的来了,楚健也没心工作了,两个男孩在工作室又联机玩了几把游戏才去客房睡觉,要不是余自新撞翻了杯盘,噼里啪啦的,这两人得一觉睡到中午。
余自新听完,太阳穴嘣嘣乱跳的疼,手心也痛得不行,她深呼吸几次,试图冷静下来,李婉晴和方悦棠的矛盾提前爆发了么?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媛媛的意外迫在眉睫,她要怎么做?
现在已经跟方悦棠撕破脸了,她要赶紧提醒李婉晴小心?还是该暂时隐瞒,让她安心备考,考完了再说实话?
这个渣滓会不会再次策划狙击她?会不会做些别的报复她?她忽然又打个冷颤,幸好雯雯昨晚回自己家了!
余自新终于冷静下来,给李婉晴打了个电话。
李婉晴听起来和往常无异,她完全没提昨晚的事,抱怨天气又冷又潮,她正准备去图书馆呢,说完意识到不对劲,“小余?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余自新尽量轻描淡写,“方悦棠刚才来了。他想让我劝你别折腾。我把他骂了一顿,摔了几个盘子。”
李婉晴猛吸一口气,“我现在就过来!”
余自新急忙阻止她,“我没事。我……”
她左右看看哼哈二将,这两人出奇一致的乱毛、皱巴巴的T恤,唉,难怪方悦棠想歪呢。
“我同事也在呢。没吃亏!我待会儿到图书馆找你。”
余自新提醒李婉晴谨防狗急跳墙。别考研准备了这么久,要考试的时候准考证身份证没了,或是出点什么意外没法去考场。这样的打击可比没考上还大。
李婉晴听完怔了一会儿,笑得悲凉,“小余,我真没想到我会背水一战。”
余自新难过极了,“婉晴姐,你为什么不告诉钱婆婆他们,你已经决定要考海市的大学了呢?”
李婉晴笑着流出泪,“我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这座城市。是的,我去别的地方旅游过,可是,他们死死地把我捆在这里,我想到考西南大学的研究生时才想到,对啊,我其实可以离开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可以离开他们,离开这里。”
她抹掉泪,低声说,“我……我大概是故意想激怒他们。我从来没有反抗过他们。”她摇摇头,眼里涌出更多泪,“对不起小余,对不起……也许,我应该像他们希望的那样放弃挣扎,不然我会连累你……连累别人……”
“你在胡说什么!”余自新也要哭了,她想起方悦棠一脸轻蔑说“你们女人做决定总是凭情绪、冲动”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又憋回去,酸楚的心也再次变得刚强,“婉晴姐,你先别管会不会连累别人,我问你,你想给媛媛做个什么榜样?你想让她对婚姻、爱情、两性关系有什么印象?一方必须从属于另一方?得为了父母高兴委曲求全?含着眼泪过日子?”
李婉晴哽咽着拼命摇头。
“既然这样,哪怕是为了媛媛,你也得坚强,继续朝着你给自己定的人生目标努力。你得身体力行告诉她,女人,能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婚姻不是女性人生的退路、安乐窝,也根本没什么所谓‘终身大事’——结婚,离婚,相爱,分手,全都是很平常的事,离婚没什么好丢人的!”
“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抗争,你有战友。”她用力握住李婉晴的手,双眼闪闪发亮,“我!”
第168章 接招 我决不向你低头
和李婉晴在图书馆告别, 余自新马不停蹄约了自己的律师询问意见。
郑律师一直负责新新和时予新的业务合同,但余自新并没告知方悦棠的身份。这个渣滓在海市政商两届人脉广,地位也不低, 不能轻易去试探人性, 律师说到底和她只是雇佣关系。
余自新告诉他, “我有一个朋友, 借住了一个女性朋友的空房, 这天早上,她的丈夫突然打开门闯进来……”又补充,“这位朋友的丈夫在政商两届都很吃得开。”
郑律师认真听完, “不报警是对的。对方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找好了证人证明他在别处, 他闯进来也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周密计划了,你又说这人在政商两届人脉很广,报警的话,没准也在他计划内。假设说,凌晨有人在附近闹事, 居民报警, 这人醉醺醺进了警察局,神志不清,暂且被拘留着,你的朋友去报警时‘刚好’有人来保释他,他出来,碰到你朋友,两人发生口角,可能还动了手, 不幸你朋友又遇到和稀泥的人,各打五十大板,两人一起被暂时关在拘留室……”
余自新不寒而栗。
她想起方悦棠带的两个大汉。方悦棠平时带的司机保镖李英琪都认识,但从没见过这两个人。
我靠。这两人就是准备好的打手!
郑律师继续说:“打起来,你朋友受了伤,即使对方赔医药费,也还是大大吃了个暗亏。他打人的时候你朋友会不会反抗?反抗了,那就可能被定性为斗殴。还有,谁能确定,拘留室里没有他其他同伙呢?”
郑律师叹口气,“小余,你年纪小,身边的人好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见过的坏人和社会阴暗面少,你可能都想不到,有的人进出警局看守所是家常便饭,在这些地方‘教训人’就是他们谋生的手段,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按鉴定只能算轻伤,怎么叫人有苦说不出,都是他们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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