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吃了才有力气杀妖。”
“师兄,师兄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他胡乱抹着眼泪,一口一口恶狠狠地咬着烤制好的妖兽肉干,“都是因为我。”
他抱着师兄师姐所化的玉笔和红缨枪,眼眶通红,哽咽道:“其实我自己都觉得,我们这一群金丹境都没有一个的人,要去杀五个元婴境妖修,实在太异想天开了些,但不为师兄师姐报了这仇,我这辈子都无法松开这口气。”
夜空很静,人群中有人郁郁出声:“是啊,我也不是不害怕,但如果亲眼看见同门师兄弟,多年好友就这么死于妖兽之口而不去做些什么,怕是修行之途,终身也就止步于此了。”这人沉沉笑了一声:“我可还想破境迈入小重山呢。”
少年游千山,小重山只不过是第一道坎。
众人一路拼杀,到淮安城时,已是日暮时分。
城外三公里时,祁念一就感觉到不对。
不远处尘烟弥散,她静听之下,能听到接连不断的拼杀声。
“妖兽同淮安城内修士在交战。”
她说完,便拔出了剑。
第17章 熊猫幼崽
为首的是淮安城年迈的城主,他身侧脚下每三步都能升起一个不同阵法的,正是谢天行。
即便祁念一如今没有完整的视力,但谢天行身上的光同样独特到让她无法忽略。
这一波的妖兽数量更为庞大,远远望去似乎都看不到头,而且比起前几日靖安城遇到的那一批,修为整体都要上升一个幅度。
淮安城守得便也更艰难。
谢天行这辈子都没有同时指挥过这么多个防御阵法过。
他此刻几乎已经把脑子分成了十几份,才能保证防御阵法固若金汤地守在众人面前,他不敢分神哪怕一瞬,因为只要有一息的机会,妖兽都能破开防御阵法冲进来。
而他身旁,淮安城最强的修士城主欧俊明就在刚才重伤。
明明今夜并非血月,为何妖兽仍旧攻城?
没有人知道。
这个城守得住吗?
也没有人知道。
“最近两个月的妖兽狂潮一次比一次更猛,这几个妖王是疯了吗!”淮安城内原有的修士恶狠狠地斩落敌首,他荒谬地看见,不停冲袭的妖兽群之中,甚至有不少的数量,都还是妖族中的幼崽。
“它们以前从来不会让幼崽上战场的!”
血战不过刚刚开始,就已经面对如此狂潮,众人心中都不免生出绝望。
但就在这瞬间,它们感觉,前方妖兽的威胁似乎小了不少。
有人远远望去,见到妖兽潮的另外一端,似乎有人影闪动。
“好像……是援兵。”
援兵?
无望海虽大,但人修屈指可数,不是缩在城里就是散落在旷野,什么样的人能够杀的众多妖兽都有所退惧?
“真的是援兵!”
谢天行咬着牙,用仅剩的灵力再次绘出一道阵法,人修这处瞬间爆开刺眼白芒,犹如天光重现。
趁着这一瞬的光,谢天行终于看清了。
妖兽狂潮的另一头,是一群人修。
他见过的,没见过的。
而人群之中,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无比熟悉的、弥漫着水汽和潮声的剑法。
谢天行捂着自己生疼的气海,心脏怦怦地跳动着。
是她来了。
又是一夜血战,祁念一能够控制的潮气从七枚变成了十一枚。
气海中的书册,自她决定要帮无望海的人们战胜妖修起,就没有终止过闪烁,金光红光相间,像是在提醒祁念一——你又逆天而行了。
祁念一才不管这些。
她道心的缝隙,皆因天命而起。
如今违逆天命救无望海中被困之人,不过是应心而行。
她隐约感觉到,因为自己违逆天命救人之举,她道心的那一丝缝隙,正在悄然补圆。
她有预感,她快结丹了。
就连淮安城年迈的城主都没想过,他们这次能胜。
欧俊明被搀着坐下的时候,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指着满地狼藉的战场,抖着嗓子说:“快、快——”
他手下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散落了一地的妖丹收了起来。
老城主看着面前横空杀出的满身腥血的救星,浑浊的眼眸里迸射出不符合年纪的精光。
这群人影影幢幢,自旷野集结而来,因这些日子斩杀的妖兽太多,总是衣衫染血,便全都换上了一席黑衣,自内向外都散发出肃杀之气,甚至有着远超筑基境的战斗能力。
他们不像修士,更像是一群战士。
“你们出城那日,我就接到云娘的传信了。”欧俊明脊背佝偻着,看着像一个完完全全的老人,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他是一个金丹境后期的修士。
“确实是一个很疯的想法。”老头子艰难的支起腰,眯着眼睛,目光最终定格在了祁念一身上,又落到她手中的竹剑上,“云娘说她在旷野捡回来一个小棒槌,现在看来,她分明是捡了一把剑。”
有人开始熟练的打扫战场,甚至捡回来很多没有被杀死的妖兽幼崽,这些幼崽以往都狠好地被护在族群内,但最近不知为何,妖王显然有些不对劲,就连幼崽都放出来攻城了。
幼年期的小兽看着还有几分可爱,也并不会伤人,因此成为了无望海人修签订灵宠盟约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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