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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几个推算出的献祭者,都和白泽有着直接的关系,其中关系最接近的,就是你。”
    祁念一淡声问:“即便知道了真相,那又如何呢?她早已身死,你要弥补,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薄星纬目光悠远,他笑着说:“我一直怀疑,师尊当年推算会不会有误,我后来无数次再度推演,得到的结果都仍然和目标结果有着一颗星子的差距,但就是那个微小的差距,那个似是而非的结果,几乎折磨了我一生。”
    他神情甚至算得上轻松,就像是被多年心事折磨下来后终于能释然一般。
    “确实,她已经不在了,我也确实无法弥补,只能给她去赔命了。”他说着,灌了一杯牛乳茶,仍然是苦涩中带点腥味的口感。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呢?”祁念一平静地看着他。
    薄星纬重新缠上星尘纱,冷静片刻后,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祁念一想了想:“如果你是问她最直接的死法,那我能告诉你,我没有看见,但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她自己走向深渊了。”
    “她自己啊。”薄星纬摇头道,“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对吧。”
    他回忆起来:“在她知道这个批命的时候,相当的排斥,就连师门拿出养育之恩来要挟她,她也没有妥协,一直在想办法逃走。我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变故,让她心甘情愿去跳了深渊。”
    他按着眉心:“她死后,命线就从这世上消失了,可笑我空怀一身命理推衍之术,却连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都无法回答。”
    回忆起梦中那一幕,祁念一也忍不住拧起眉头,目露不忍,她反问道:
    “她叫隐星吗?我记得她是月读宗的弟子,是哪一代的?”
    薄星纬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回答:“第三十五代,死于三百二十一年前。”
    三百多年前。
    祁念一思索片刻,确定了,当时月读宗在任宗主就是玉家那位。
    她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悲凉之感,不是因为自己,是替那个只在梦中见过的隐星。
    她不惊不兴,说出来的话,却万分残忍。
    “我想,我知道她为何身死了。”祁念一反问,“你知道魔族的换骨禁术吗?”
    薄星纬一愣,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听着祁念一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那句残忍至极的话。
    “我在梦中,看见她被剜下了全身的骨头,被她的师弟。”她眼眸低垂,声音有些沉闷,“她当时濒死,被人救走了,后来她自行离开,前往深渊的方向。”
    薄星纬痛苦地闭上眼睛。
    “剜骨?”
    祁念一点头:“她的师弟,眼热她那一身剑骨很久了,她生怀剑骨,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而且,似乎她的师弟对于她的批命也是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说出‘你本就是要死的人’这种话。”
    薄星纬深吸一口气,祁念一感受到他呼吸都带着颤抖的余音。
    “多谢,我……知晓了。”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十分艰难。
    薄星纬:“我师尊曾经对她说,命理是定数,人终有一死,不要浪费自己的这条命。”
    祁念一回想起梦中凌空出现的剑意,隐星那样一个一生都未曾握剑之人,却在临死前,创造了如此惊人的剑意。
    “她确实没有浪费。”她感慨道。
    薄星纬只用很短的时间就平稳了心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身上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却又好像背负上了更多。
    “到你了。”薄星纬说,“你想要问什么。”
    祁念一开门见山:“献祭,真的有用吗?”
    “有用,但效用在减弱。最初献祭者死后,深渊沉寂了近两百年,后来是一百多年,越往后,时间越短,直到隐星献祭之时,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我才怀疑,师尊的推算结果是不是有误。”
    祁念一了然道:“所以玉华清才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抓到我,因为没有时间了。”
    她手指在星盘上轻叩,激起灵矿芯轻微震动:“献祭者和白泽,有什么关系。”
    薄星纬有些迟疑道:“白泽身死的真相,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之后出现的所有献祭者,都是白泽的血脉。”
    祁念一质疑道:“血脉?”
    “白泽死时,祂的肉被分食,血液则被人收集起来,取了部分注入到一些尚且年幼的修行者之中,在这群人长大后,他们的子嗣生来就拥有部分神力。
    这群人,被我们称之为白泽血脉,星盘推衍之术算出的献祭者,多半都是这一代血脉之力最强盛者,也是最接近白泽之身的人。”
    祁念一冷冷嗤笑一声:“杀了祂,分食祂的肉,再抽干祂的血注入自身,这也敢舔着脸称白泽血脉,我当真佩服他们的脸皮。”
    “隐星是其中最奇怪的一个。”薄星纬说,“白泽血脉多从大型世家或宗门而出,因为当时注入白泽之血再诞下子嗣的,都是世家大族抑或是宗门之人。”
    “但隐星不是,她最初是个散修,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外面跑江湖,师尊算出结果之时,还不敢相信,后来找到她之后,月读宗主动提出要将她收入门下、养大,保证养得她长大之后能够非常听话。”
    薄星纬回忆起来:“那时我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是听师尊和旁人说话中泄露出的只言片语留下的印象。当时师尊其实对推算结果也有疑虑,她身体中并没有白泽之血,但她对于白泽之力的感知是最强的,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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