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布了个隔音结界,聊的还非常起劲?
曲微忍不住道:“这是……聊什么呢?还不能让人听了?”
谢天行专注地注视着台上,眼神暗了暗。
老头在他心中幸灾乐祸:“瞧你那样,白惦记了呗,人家心里压根就没有你。”
谢天行平静道:“我知道。”
早几年前,他就知道了。
老头啧了几声:“你这副模样,我都开始担心,这场若这丫头胜了,几日后你同她之间的头名之战要怎么打。”
谢天行抱臂,歪靠在树上看着祁念一,她和玉重锦不知在聊些什么,她还十分少见地露出了隐约的兴奋之色。
或许又是在说什么剑法一类的吧。
“该如何,便如何。”谢天行垂眸轻声道,“我想好好打。”
“我给她当了十几年陪练,连楚斯年都没有我了解她的剑,这世上除了你,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的阵,无论那所谓的命数如何,这场我若使了任何手段,对不起的是我自己。”
对不起的,是他这么多年不敢宣之于口的惦念。
“说来奇怪,你们二人的命格,真是让人搞不懂。”老头叹息道,“以往每代都会出现一个生怀极其强盛的血脉之力的人,但也仅有一个,这一代却出了你们两人,她还和南境那帮隐世家族没有任何关联,真是奇怪啊。”
谢天行薄唇抿成一线,眸中晦暗不明。
那日他以血为祭,绘出通天图,终于清楚了他和念一之间的阻隔究竟是什么,各自背负的又是什么。
此消彼长,二存其一。
……
云台上,玉重锦好奇道:“你是哪年哪月出生啊?”
修行之人的生辰八字,轻易不会告知外人,虽然明令禁止,但这世上修习邪术之人也有不少,若生辰八字泄露,总有被邪修利用的危险。
但玉重锦问这话,却并不让人讨厌,他眼神真诚灼热,看着旁人的时候总亮晶晶的,这样的灿烂热烈的少年人,总是让人难以生厌的。
为表真诚,玉重锦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一下,毕竟在这之前,我是这天底下最年轻的元婴境修士,如今你也破境了,或许这个名号要换人了。我是永宁三年九月初七生人,你呢?”
祁念一便道:“永宁四年,四月廿一。”
玉重锦惊呼:“你比我小半年,我是三个月前破境的,太好了,这个见鬼的称号终于要易主了。”
他欣喜过望,竟然在原地连蹦好几下。
台下观者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
仙盟好些人满脸尴尬地对旁人解释:“这个,我们小公子在遇到劲敌的时候过于兴奋,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但平时还是很正常的,真的。”
所有观者都表示怀疑。
仙盟众人殷切地解释着,却因为一个身影的突然出现而更加尴尬了。
一身梨花白,曳下三分秋意染上衣襟。
是玉笙寒。
那日他输了玉家兄弟二人的内战后,他在仙盟消失了很久没有出现,其实算来也没有多少天,但是总让人觉得,他似乎因为那一战备受打击。
玉家两位公子之间的关系倒是不错,但盟主的态度却总让人琢磨不透。
庄不凡眼见玉笙寒出现,眼睛都亮了:“寒哥,你修养好了?”
玉笙寒只是点头,没有出声,将台上玉重锦和祁念一相谈甚欢的场景收入眼底。
庄不凡尴尬道:“小公子或许只是见到了聊得来的朋友,兴奋了些。”
在场知道玉笙寒和祁念一未婚夫妻关系的人不多,他算一个。
玉笙寒摆手,清淡道:“无妨,我只是想看看这一战。”
锦弟能和她聊得来这件事,是他早就能想到的。
云台上,祁念一诡异地沉默片刻:“这个称号易主,你为何会这么高兴?”
多少人都希望自己被称呼为少年天才,他怎么还对这个称赞弃如敝履。
玉重锦一脸无人懂我的表情:“因为这个称号,一听就是元婴境里最小辈的啊!
我到哪里碰到同境界者都要称前辈,都要行礼,如今好了,终于有人把这个见鬼的称号顶了,从今往后在元婴境这一辈里,我好歹也比一个人辈分高了。”
祁念一:“……”
她很想说辈分这两个字放在这里不太合适,但似乎又找不到合理的说法来反驳他。
玉重锦这个人,果然思维异于常人啊。
“我听说,你有好几把绝世名剑,是不是真的啊?”玉重锦用肩膀抵了抵祁念一,低声问。
祁念一:“是啊,回头找机会让你见识一下。今天就不了,今天你要过招的,是这把。”
她挥了下非白,玉重锦眼神更加炙热了。
“这就是神剑啊。”
祁念一:“想要啊?”
玉重锦:“当然了!神剑啊,哪个剑修不想要!”
祁念一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收回非白的本体,抱在胸前,十分讨打地说:“那太可惜了,你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玉重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满脸认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开嘲讽:“像这样的绝世神兵,我还有好几柄,你也没有。”
玉重锦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抱着剑飞快地从云台这方走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边,薄蓝色的衣摆被带起惊风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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