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论道之时仙盟就提前找过他们几个南华论道排名靠前的人,希望让他们主动加入来带动其他人加入预备营,当时没有几个人响应,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现在仙盟还是把预备营办了起来。
祁念一想起了原书中的剧情,她差不多也是在加入神机预备营之后和玉笙寒熟悉了起来,但现在她跟玉家的关系太僵,那个让人头疼的婚约还是得想办法解除了才是。
灵虚子看着她的神色变化,话锋一转:“不过,即便深渊近来没有动作,从今年神机前站的观测来看,深渊扩张的脚步从未延缓。”
他紧紧盯着祁念一:“根据预测,下一次深渊之战的时间,最晚会在四年后爆发,提前的可能性也很大。”
“念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祁念一平静地看着灵虚子。
这个从她入门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始终在左右横跳的掌门师叔,终于第一次向她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温淮瑜看了看今日小雪漫天,凉声说:“这里看起来,并不是个适合谈心的场合。”
灵虚子却一反常态的坚决:“就在这里,明镜台。”
祁念一轻叹一声:“掌门师叔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继续装作不知道也不合适了。”
她抬眸,眼神清明而凌厉:“既然如此,掌门师叔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您和师尊背地里的谋划。”
三百年前云野为铸神剑投了剑炉,但铸神剑只是他们阻止天命计划中的第一步。
如今三百年过去,云野被困剑中,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余下又是哪些人继承了他的遗愿,要将这个计划进行下去呢?
师尊肯定是其中之一,但要说眼前这两位千秋岁没有任何参与,祁念一是不信的。
灵虚子和师尊是师兄弟,剑尊和师尊是好友,而且似乎曾经和云野也有过交情。
师尊消失了二十年,她被仙盟盯得很紧,如此情况下她还能在沧寰安然无恙的长大,还能快乐的在沧寰和青莲剑派来回乱窜着学剑,绝对少不了这两位千秋岁的庇护。
灵虚子垂眸看着她。
那个被带上沧寰时眼不能视,走路还需要温淮瑜牵着的小女孩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
“你说得对。”灵虚子站在绝崖边,怅然道,“有些话,确实已经可以告诉你了。”
“我想时至今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不少事。”
灵虚子言简意赅:“当年你入沧寰,确实是师兄预料到了仙盟的打算,提前做的准备。我们的打算其实很简单——两手准备。”
“师兄告诉我,云野准备了一把可以斩断登天梯的剑,只要将登天梯斩断,哪怕我们控制不了深渊自然扩张的趋势,也可以防止那些恶心的东西无休无止地通过登天梯爬上来。”
“但你太小了,当时连这把剑都无法拔出来,我们必须要给你留够成长的时间。”灵虚子声音淡淡的,“但这时间,是要拿人去换的。”
“师兄没有告诉我他消失这么多年,是想要去做什么,但我猜,他应该下深渊了。”
灵虚子沙哑道:“现在深渊的平静,是因为他只身在其中镇压,他在为你争取时间。”
他紧紧盯着祁念一,漆黑的眼眸泛起血丝:“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为你争取时间的代价是让我们失去一位大乘,这代价太大了,天底下没人能付得起。”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灵虚子说话,就连青莲剑尊也只是半拎着酒壶,没有喝一口。
“不是这样的。”
祁念一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些愕然。
因为她听到了身旁,非白不知何时出来,也和她说了同样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祁念一又对灵虚子说:“掌门师叔,您说得不对。”
“诚然,如果不是因为师尊和神机在替我争取时间,或许仙盟早在十八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带走关起来了,让我只能懵懂无知地等死。
但哪怕献祭了一个又一个天命者,你、我,这全大陆之上所有的人,谁不是在等死呢?
深渊之物或许能杀得尽,但深渊的扩张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它就在那里,像一张巨口,迟早有一日会把大陆吞没。”
祁念一毫不胆怯地直视灵虚子:
“掌门师叔,无论是当年的云野,现在的师尊,还是未来的我,我们所想并正在付诸行动,是因为我们想要彻底解决深渊,想让它从这片大陆上彻底消失。”
“为了这个目的,失去一个大乘境不算什么,哪怕失去更多的大乘境都不算什么,我们赢到的,是未来的希望。”
祁念一说着,微微侧头看向右侧,非白靠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只是眼神温和地注视着她。
“我想他们,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灵虚子有些什么反应,祁念一没顾得上看,她只听见非白轻声说:“没错,你猜对了,我们就是在赌这个希望。”
灵虚子被她说得有些哑口无言,艰涩道:“真是奇了,师兄明明没有教过你一天,你说出来的话却和他当年对我所说的一般无二。”
“当年我不明白,同样是牺牲,为什么仙盟的选择会被师兄摈弃,但他却选择了另外一种牺牲,同样都是牺牲,为什么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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