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第一次踏入月下听风楼的总部,乍一看见这风骨嶙峋的小楼,感觉颇为奇特。
“你们听风楼的风格似乎和你揽金的手段不太搭配啊。”
萧瑶游莫名其妙地迎她进来,连声道:“突然发了传音符说要过来,也不说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祁念一坐下,连茶都没来得及喝,开门见山道:“南境有一群人,是千年前传承下来的灵修。”
萧瑶游眼神有一瞬茫然,她艰难地试图把南境和灵修两个字串起来,但还是无法理解。
听祁念一简单解释了她今日离奇的经历后,萧瑶游惊得嘴都合不拢,第一反应却是:
“你们那个四方象,卖吗?多少钱能买。”
看着祁念一无语的表情,萧瑶游才尴尬地咳了两声,话题重回正轨。
她正色起来:“听你的形容,那诡异的白雾应该是来自一种灵植,可驭灵植,这确实是灵修的手段。”
“我也是后来才慢慢查到,一千年前因为一些缘故,灵修最引以为傲的法门失效,盛极一时的灵修一脉式微,所以很多中小型的灵修门派都合并到了七星门中,受七星门的庇佑。”
萧瑶游轻叹道:“如果一千年前灵修一脉还有其他人流传下来的话,那他们确实应该都是七星门的人。”
祁念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灵修一脉已经断绝千年,南境那边或许是因为同白泽有所关联,所以一同滞留在了南境,但你是怎么得到灵修传承的。”
这个问题,早些时候她不好问,但以她们如今的关系,萧瑶游也不再吝于回答了。
“说来有些好笑,是我……硬缠着一个老头让他教给我的。”
萧瑶游指着自己现在这副鸡零狗碎丐帮弟子似的打扮,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吧,我以前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呢。”
她明明是在笑着,表情却有些辛酸,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其实是中洲人,生在昱朝旁边的大津国,你应该知道吧。娘死得早,家中只有个亲爹,是个酸儒,明面上撑着祖上一些荣光,实际上要穷得揭不开锅了。”
她低声道:“也不知守着那所谓的书香门第的面子有什么用。”
祁念一点头。
大津国和昱朝接壤,只是国力和面积比起昱朝都要小一些。
萧瑶游低声说:“我是被我那个混账爹卖去给人做继室的,那会儿对方儿子都比我大,可笑我那混账爹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是为了我好。”她冷笑一声,“都是屁话。”
“我被绑着送进去,关了几天,卖了点乖,那家人以为我老实了,就把我放了出来。办亲事那天,有个老道上门,说那家的儿子有修行的天赋,想收他为徒。”萧瑶游摊手,“可想而知,被赶出去了。”
大津跟昱朝不同,对修行者的接受度没有那么高,很多凡间百姓还以为修行者都是招摇撞骗的人。
萧瑶游支颐望向窗外:“那时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机会,就偷偷逃了出去,跟上了那老道,让他收我当徒弟,结果他不愿意,说我没天赋。”
祁念一看她的样子,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萧瑶游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后来,也容不得他不愿意了。”
“我断断续续跟了他一路,不敢跟得太近,怕他赶我走,没想到碰到了一群修士混战夺宝,老头被误伤差点送了命,对方还去他身上搜了一下,只找到一块破木牌,觉得他无利可图,就走了。”
“那地方偏僻,老头修为又不高,自知时日无多,身边就只有我一个,没得选了,只能收我为徒,将他所知道的功法和那块破木牌教给了我。”
萧瑶游讲到这里,叹了口气:“当时我哪知道,那老头虽说不是骗子,但也好不到哪去,他不过炼气境初期的修为,勉强算得上刚刚踏上修行的门槛,自己也没有师承,不过是意外捡到了灵修的功法瞎练的。”
萧瑶游掏出那块破木牌:“这就是七星门掌门信物,可怜老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练的究竟是什么。”
她顿了顿,低声说:“还好意思说我没天赋,我明明靠着这门功法,自己摸爬滚打到小重山了。”
祁念一忍不住笑道:“是啦,平平无奇小天才而已。”
萧瑶游笑了下,又转而道:“后来我从这块破木牌中,找到了不少当年关于灵修的记载。
七星门是很多灵修的心灵归宿,若南境那些人真的和七星门有联系,那你把这木牌拿去吧,它暂时对我无用,但对你有大用。”
祁念一惊道:“这可是七星门的掌门信物。”
萧瑶游坦然道:“是啊,原本七星门从上到下也只有掌门我本人,现在好了,还多了你一个。”
她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郑重道:“七星门掌门萧瑶游,正式委托祁念一成为我七星门的代理掌门,即日生效。”
说完朝祁念一挤了挤眼睛:“叫声掌门来听听。”
祁念一面无表情:“我看你最近真的是胆子大了。”
萧瑶游秒怂,而后又意识到:“趁现在,我教你灵修的功法吧,方便你更好的伪装。”
祁念一惊了:“这还能随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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