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一垂眸,淡声道:“因此,我们只能以慕晚和云珏友人的名义,私下前往,而且要越隐蔽越好,得低调行事。”
她说着,看向楚斯年:“他们两人好好在青莲剑派待着,是为何会消失的?”
先前见面时,楚斯年已经解释过了,他先前没有收到她寄去的请帖,就是在带人找慕晚和云珏的下落。
楚斯年脸色有些沉,衬着他冷峻深邃的轮廓,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他拧眉道:“深渊大战那日,云大夫说要去春溪山采一味灵药,慕大夫陪同他去。
春溪山就在青莲剑派境内,我们都觉得,应该无人敢擅闯剑派,就放心让他去了,没想到我们从深渊回来后,也没见他们的人影。”
楚斯年低声说:“这两天我们找遍了春溪山,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确定他们应该是出事了,正好这时你联系上了我。”
青莲剑派的其他人还在四处搜寻,他接到念念的传音符后,就一个人出来见她了。
祁念一沉静抬眸,和楚斯年四目相对。
他也知道,无论是什么人下的手,背后一定是苍术谷,慕晚和云珏此刻肯定在苍术谷中。
但此事不宜宣扬,若让剑派那群战斗疯子知晓,一定是坚持要跟过来的。
祁念一想起慕晚那封信,问道:“你和剑尊将他们二人从苍术谷的追杀中救下来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斯年回忆起那日的事情,沉声道:“其实我也并没有看得很清楚。我和师尊是在东洲遇到他们两人的,当时他们正在被一群人追杀,来者不止有苍术谷,还有各路散修,应当是收到了苍术谷委托的人。”
那日的画面在楚斯年眼前重现,他缓缓道:“他们似乎还带了另一个人一起逃走,但我们碰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被追上,他们带着的另一个人被苍术谷抢了回去。
师尊在苍术谷要下杀手的时候将他们救了下来,看在师尊的面子上,苍术谷并没有再追究,但是让他们二人都立了个心魔誓,让他们以道心起誓,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这就能对上了。
慕晚在传音符上下了两道封印,第一道被她解开了,里面是一封信。
第二道封印之后才是关于慕晚和云珏要隐瞒的那个秘密,除非慕晚身死,否则封印不会解开。
慕晚对自己的道心纯粹看得极重,若是以道心起誓,哪怕是遇到生命危险,她也一定不会违背的。
但她仍有担心,所以才留了这么一手,将底牌保存在自己这里。
“如此说来,苍术谷真正想要的,是跟他们二人一同逃出来的那个人,所以在那个人抢回去之后,碍于剑尊的威势,并没有对他们二人下杀手。”
三个人将这件事情捋清楚后,用最快的速度向苍术谷奔去。
萧瑶游心里有些打鼓:“我们真的要三个人去闯苍术谷吗?要不要细细谋划一下?”
祁念一淡声道:“我有计划了,不用太担心。”
她安慰道:“慕晚劝我不要和苍术谷起正面冲突时,还不知道我已经见龙门了,但现在嘛……谁还不是个当世大能了呢。”
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萧瑶游终于放下了心。
无论平日里如何,祁念一在大事上从来没掉过链子。
于是她放下心来,跟着祁念一一路飞驰前往苍术谷。
……
苍术谷中,正是一派和谐景象。
“大师兄,前些日子天泽山人送上拜帖,称今日会前来问诊,本应是谷主的病人,但谷主眼下不知在何处。”小药童一溜烟跑过来,对傅崇山说,“还请大师兄暂时代为看诊。”
傅崇山从药田中起身,眉头微皱:“谷主又找不到人?”
小药童尴尬道:“可不是吗,以往谷主基本上不是在问心阁看诊,就是在后山闭关修炼,这些日子不知怎的,谷中四处都找不到人,一问都说谷主有事离谷了,但没半天就又回来了,行踪很是有些诡异。”
傅崇山净了手,换下侍弄草药的粗衣,穿上了苍术谷的医修法袍,正欲前往问心阁给小药童说的天泽山人问诊。
正在这时,就见另一个小药童匆忙跑来,穿着粗气道:“傅师兄,施群师兄说天泽山人这样的贵客,还是让他这个未来谷主去代为问诊,就不劳傅师兄您去了。”
这个后来的小药童语气颇为骄傲,像是不太看得起傅崇山的样子。
说完,药童就离开了,留下傅崇山和原先的药童。
被如此冷遇,傅崇山也没什么别的表示,只是默默重新换上粗衣,接着给田里的草药除草除虫。
先前跟他说话的那药童很是愧疚:“大师兄,对不住,是我……”
傅崇山淡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捧高踩低,人心如此。自我从少谷主的位置下来之后,这谷中不知有多少人这样对我,我难道要一一气过来?”
小药童愤懑道:“哪怕不是您,也还有云珏师兄,哪能轮到施群那个小人。”
说到云珏,药童声音低落下来:“云珏师兄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叛谷啊。”
“也不知那年谷中关于少谷主的门派大比,究竟发生了什么,您自请辞去少谷主之位,云珏师兄叛谷,倒让施群那个小人得了势,真是老天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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