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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叹道:“玉笙寒,在你眼中,是不是一定要有眼前的好处,才能去做一件事。”
    玉笙寒一时怔然无言。
    祁念一索性道:“我不愿这婚约再继续下去,仅仅因为我不愿和你玉家,再有半点瓜葛。”
    “再者,我早已起誓,此生尽数献于剑道,我的剑,就是我的道侣。”
    从进屋到现在,祁念一第一次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可惜一闪而逝,她眉峰轻扬,说道:
    “我已择道侣,心无旁骛,九死不悔,既如此,自然要将自己身上其他的牵绊扫清,才算对得起他。”
    神剑在她手中,看似森冷的骨剑,入手却始终都是温热的。
    神剑闪了闪,发出温暖的白光,似乎在回应她。
    玉笙寒看着她郑重的表情,心中竟生出一些荒唐之意来。
    早就听闻过剑修之疯,亦听锦弟说起过在剑修之间广为流传的笑谈——剑修的道侣只有剑。
    此前,他从来都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
    今日当面交谈,看见她眼中的坚定和执着时,他才明白。
    原来她是认真的。
    不愿和玉家再有瓜葛,要还她的剑道和她的剑一份纯粹的心。
    如此而已。
    原来……仅仅是因为这个而已。
    玉笙寒怔然看着她,许久才道:“所以你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祁念一直视着他:“我只问一句,玉笙寒,你我之间的婚约,还有同心契,你到底想不想解?”
    玉笙寒沉默良久,而后抬眸,坚定道:“想。”
    他在桌下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连同心中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先前探访出的,关于同心契的解法。
    若并非施术者甘愿解除的话,就只有那一种办法了。
    希望他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祁念一听到他心里的这番所想,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最后变为了然。
    原来,这就是原书之中,玉笙寒亲手杀了她的原因。
    ……
    和玉笙寒密谈结束,祁念一又去了一次苍术谷。
    和上次不同,入谷处十几里外的地方,就已经衰草枯黄。
    和眼下暖春四月的气候相当不搭,显示出一派萧瑟。
    苍术谷原址的废墟之上,只有傅崇山一个人。
    傅崇山见她过来,说道:“当时真不该对你说那句话。”
    ——日后有事就找他。
    哪怕有人出资,他对着这片断壁残垣,也不知道从何重建起。
    但对着给钱的人,他是不敢多说话的。
    祁念一愿意帮他重建宗门,他已经非常感激了。
    傅崇山认真道:“祁剑主雪中送炭之恩,崇山感激不尽,待宗门重建,日后祁剑主若差遣,我门下弟子,定万死不辞。”
    祁念一笑了下:“不必如此,没有那么严重。”
    “你们好像总爱把事情想得很复杂。”祁念一无奈道,“我愿意帮你重建宗门,并无其他想法,只是因为我愿意,而我又能做到,如此而已。”
    剑中,非白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崇山:“宗门重建后,定是不能再叫苍术谷这个名字了,就请祁剑主为我们尚未建成的新宗门取个名吧。”
    祁念一看着这片荒芜的土地。
    数百年来,这里承载着无数病人和医者的悲痛和欣喜,生命无可挽救的人们,在这里可以得到一丝慰藉。
    医道,令人铭记疼痛,也令人抛却烦恼。
    她认真道:“不如就叫——忘忧谷。”
    ……
    中洲的事情彻底结束后,祁念一赶回沧寰,直接被宫凌洲逮了个正着。
    “龙门礼在即,我们陨星峰上上下下,连带着小陆那个编外人员都为此事奔忙。你怎么敢离山这么久,你怎么敢的啊!”
    祁念一被拎着耳朵,乖乖地垂着头,任由宫凌洲数落。
    她回来的时候正值中午,山上飘起袅袅炊烟,很快飘来一阵诱人的饭香。
    晏怀风身前系着一块黑布,当作是围裙。
    这块黑布将他矫健的身形完美的勾勒出来,从其中可以亲眼感受到呼之欲出的肌肉。
    祁念一见状,立刻大声嚷嚷:“二师兄,三师兄骂我!”
    宫凌洲立刻收回手,低声咒骂道:“你不该骂吗!你个死孩子!”
    祁念一顺势逃开,一溜烟地躲到晏怀风身后去,被晏怀风塞了一口香软的金汁炖鹿筋,软弹和香糯瞬间在嘴里爆开。
    晏怀风对那头的宫凌洲怒吼道:“宫小三,你又欺负师妹!这顿饭你别吃了!”
    宫凌洲不甘道:“二师兄,你开开眼吧,谁欺负谁啊这是!”
    他们正闹着,温淮瑜推开院门进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只大橘猫,一只熊猫崽,和一个懵懵懂懂额生双角的小姑娘。
    温淮瑜指引着忘忧入座,细心地教她人要吃饭喝水,并把筷子塞到忘忧手中。
    他看着忘忧不熟练的动作,觉得要把她教出来,真是任重而道远。
    温淮瑜忍不住对祁念一道:“你何时同师尊一样,也养出些喜欢往家里领人的毛病。”
    他微微扬眉:“我那里,是育儿堂吗。”
    祁念一看着他身边乖乖坐着学吃饭的忘忧,以及在他脚边打滚的大橘猫,还有蹲在座位上等饭的熊猫妖皇,不敢说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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