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花生得格外大些,花茎是纯白色,包裹着它的最外层花瓣是渐变的湛蓝色,茎上无叶,只有一朵待放的花苞。
临行前,大师兄给她看过图纸,她能确定,这正是她要找的无垢花。
——“每个秘境之中,只会生长一朵无垢花,它生长在秘境之中灵气最味浓郁的地方,只有秘境主人的元神才能将这朵花浇灌开,在秘境主人的元神出现前,这朵花都不可能盛开。”
她见到的,果然就是花苞。
和大师兄所说一般无二。
祁念一回望过去,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最初进入的六人外,还有后面碰头的三十多个南境人,全都跟在她身后。
“在第三问出现之前,我们就先在这里修炼吧。”
她轻声对慕晚道:“我可能要闭关一段时间。”
慕晚了然:“放心,我会守好这里的。”
言罢,慕晚伸手在祁念一肩膀上轻锤了一下:“别想太多,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祁念一冲她轻笑了下,而后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径直御剑而起,向着瀑布飞去,最后直接没入瀑布之中。
瀑布之后,有一个隐藏起来的山洞,被一席水帘隔绝,略显清净。
祁念一将神剑平持,盘腿坐下。
此次心有所感,她的剑,或许能更进一步了。
……
云中城内终于迎来一段略显平和的时间,但此时,秘境之外却风起云涌起来。
知道此时琉璃坛应该是人满为患,宫凌洲直接绕过了琉璃坛,避开沙漠中的路标,凭着自己的方向感在茫茫大漠中前进。
如果换做旁人,很有可能会在这变幻无常的沙漠之中迷失方向。
但从魔域到佛国再到沧寰的这条路,多年来他走了无数遍,哪怕是闭着眼睛,也绝不会迷失在沙漠之中。
过了佛国的境地后,大漠中的风沙就带上了些怒气,仿佛就连黄沙都要凶悍不少。
魔域的入口,隐藏在大陆最北端的雪山之中,从高空向下望,像是一张露出尖齿獠牙的巨兽之口,人进入其中,仿佛被被这只巨兽吞入腹中一般。
宫凌洲每次进入前,都会腹诽一番。
“父亲的审美,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变过,还是这么差劲。”
他进入魔域后,就收起了平日里在沧寰那副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的样子,眼神沉静下来。
魔域中的众人魔修们对他并不热络。
只有上次深渊之战时,宫凌洲被迫临时带人去驰援,才让他在魔域中露了一把脸。
魔域是个把强者为尊四个字刻骨入髓的地方,宫凌洲初入见龙门的修为,在普通的魔修之中算是不错,但放到高手如云的魔宫之中,仍是不够看。
他一路奔向魔宫,发现今日的魔宫气氛有些沉重。
平日里几乎从不碰头,早两百年开始就已经明里暗里掐得你死我活的魔宫大皇子和二皇子竟然同时出现,让宫凌洲惊讶不已。
他没有把这份惊讶表现出来。
他和这两个哥哥并不熟悉,这两人本就比他大了一两百岁,他十几岁时就去往沧寰,那时他这两位兄长正斗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功夫理会这个十几岁的毛孩子。
算起来,他跟大师兄二师兄相处的时间,比和这两个兄长相处的时间要长得多。
哪怕他们为争夺魔尊之位成天斗来斗去,也没把宫凌洲这个半魔放在眼里过,如此一来,反倒让宫凌洲成了这魔宫里最潇洒最来去自如的人。
“这么着急唤我回来,出什么事了?”
大皇子宫漾眉头紧皱,额间的魔纹顺着他皱眉的动作被挤出一个怪异的图案。
“父亲前些日子离宫了。”
宫凌洲:“这话稀奇,虽说我们魔族答应了人类,不擅自离开魔域,但父亲他老人家难道不是从来都在大陆上自由来去的吗,这有什么好慌张的。”
二皇子宫瀚瞧着更具邪气,他嘴角撇着,语气不太好:“老头离宫前,魔域内部发生了一次大的动荡,他不见了之后我们才发现,宫中秘宝不见了。”
宫凌洲一惊:“是那个靠近就会让人被恶念迷惑的东西?”
大皇子沉默点头。
“父亲应该被那东西迷惑,带着它离开了,如今不知道他的状态。”二皇子道,“多年前父亲曾叮嘱我们,决不能让那东西靠近感业寺和深渊。”
宫凌洲脸色微沉:“知道父亲现在在何处吗?”
“琉璃坛,云中城。”
这天,就连原本祥和宁静的陨星峰也接到了一封来信。
晏怀风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在后山挖了一堆春笋,研究着要如何用春笋做一些新菜,就接到了这封来信。
信的封口处落的是神机的号令,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温淮瑜低头交代了一句:“忘忧,别抓咪咪的尾巴。”
然后头也不抬道:“神机三月一轮休,今年你才休息了不到一个月,如今又要走了。”
晏怀风看完这封信的内容,一颗心沉了下来,他没有告诉温淮瑜深渊发生了什么,只是说道:“这次离开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和念一一道回来。”
说着,就进屋去收拾要用的东西。
其实也没太多,他日常要用的东西神机全都有,带上芥子囊就能直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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