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苍若在老婆饼的馅里加了料,足量的芥末。
靖王点点头,开吃,就着茶水吃完了三个老婆饼,期间神色如常,仿佛吃的是绝世珍馐。
不对……苍若纳闷极了,她离得这么远都闻到了浓浓的芥末味儿,靖王怎么吃得下?
她刚才在厨房被芥末熏得没少流泪,靖王怎么啥事没有?
“我老婆做的东西最好吃,想吃一辈子。”靖王语气还是慢悠悠的,挑目盯着心上人,眼神深邃无尽。
“裴琛……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苍若心虚得厉害,有些结巴。
男人轻嗯,“我不舒服了你就出气了是不是?”
这时,苍若才发现靖王的脸有了变化,冷白的脸泛红,像醉酒了似的,还有,他脖颈多了红点点。
她花容失色,小跑过去,摸摸他的脸又摸摸脖子,语气慌张,“是不是这里不舒服?”
吃完三个饼,那股霸道的辛辣从胃部往四周极速炸开……靖王试得脸,脖子和身上都瘙痒得不可言说,一直忍着维持形象不去抓挠。
心上人一摸,瘙痒感更盛,他艰难挤出两个字,“还好……”
“太医……来人,靖王不行了,快请温太医过来!”苍若对着客厅外喊得声嘶力竭。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死……不了。”靖王唇角上扬,这副慌张模样的心上人真可爱,他受罪也值了。
很快,顾鸿藩和温珍来了,前者看到靖王的异样,凝了苍若一眼,责怪之意毫不掩饰。
“都怪我,我不该在饼里放一汤匙芥末。”苍若看着温太医,强忍着泪水。
温太医听了,马上从随身药囊中拿出一个油纸袋,将里面的药粉倒入茶盅少许,用温水化开。
“大小姐,你喂靖王喝了这催吐药。”
苍若赶紧照做,顾鸿藩吩咐婢女送过来痰盂,面色不悦,“若若,你恁地如此不知轻重?你……”
“顾首辅,一点芥末而已,我惯着我未婚妻我受着便是,无需你多言。”靖王猝然截住话头,眼神携着森冷。
顾鸿藩不作声了,苍若愧疚得深埋着头,轻轻捶打着靖王的后背,没多久,催吐药起效,靖王呕吐后,脸色越发难看。
苍若递给他一杯水漱口,吧嗒掉了泪,“温太医,靖王看着更不好了。”
“若若……我没事儿,别哭,对眼睛不好。”靖王语气温柔,声音却透着倦怠。
温珍为靖王把脉,“靖王,老夫多嘴一句,也就是你体质强,一般男子若是食用一汤匙芥末,再不及时服用催吐药,过敏症状会持续百日之久,甚至会引发皮炎肠胃等疾病。”
就差明说惯女人也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靖王懒得理会这层意思。
“裴琛,我错了就是错了,你受了这么大的罪,看清我是蛇蝎心肠了,你退婚吧,任我自生自灭是对我最大的报复。”
苍若了然,如果靖王较真,她早就被丢进了刑部大牢,甚至会牵连到顾家。
听到苍若这样说,靖王和顾鸿藩不约而同变了脸色,心思沉沉。
靖王闭目养神缓了一会儿,“若若,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你最后没有拿到理想的名次,你也是我的靖王妃,乖,我想喝你煮的白粥。”
直到苍若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外,顾鸿藩和温珍才回过神来,靖王不是战神,是宠妻狂魔。
当苍若端着粥进来时,靖王正和顾鸿藩对弈,她把粥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就要离开,却被靖王捉住了手,“等等。”
说着落下一子,顾鸿藩笑了,“老夫又输了。”
连下几盘,顾鸿藩盘盘皆输,靖王从开始就步步为营,杀伐决绝,他防不胜防,总之,靖王比皇帝陛下更加睿智沉稳,大魏至幸。
“哪里?我运气好而已。”靖王看了眼粥,唇角扬起,“又放了特别的料?”
“没有没有,那个白色的小块儿是山药,对肠胃好。”苍若尬笑着解释,耳热脸红。
“也好,以后我惹你生气了,你就随便放点什么荼毒我一下出气,反正你也不舍得毒杀我。”靖王眼里含笑,端起粥用勺子舀着喝起。
苍若心里很受用,这个男人很爱她,感动死了。
顾鸿藩装聋,长此以往,成何体统?
等靖王喝完粥,苍若接过来碗,“义父,裴琛,午饭你们都想吃什么?我正好练手。”
顾鸿藩不贪口腹之欲,“为父随意。”
靖王随口一说,“油焖大虾,红烧带鱼。”
“裴琛,你过敏了,不能吃海鲜。”苍若提醒。
“你能吃呀!”靖王的视线从棋盘上撤开,转头微笑看着她。
今天的男人格外温柔,苍若有点不适应,狠狠地飞过去一波眼刀示威,顾鸿藩刚好看过来,也收到了眼刀,顿时眉头紧锁。
苍若不想听顾鸿藩叨叨,仓皇而逃。
“靖王,如果若若是老夫的亲生女儿,老夫也仍然觉得靖王对她过度宠溺,她不该随便直呼靖王的名字,不该随便对靖王甩脸色,不该……”
顾鸿藩还没叨叨完,靖王猝然打断,“好了,若若又不是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她是谁的女儿不重要,我是什么王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妻子,十六岁的她就给我生了一对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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