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成功不成功,这女人可是鹿城那边一大首长开的介绍信过来的,说明人家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攀上了高枝!要是在他这里吃了什么亏,那还了得?
只恨自家这干啥事啥事都不成,就会偷奸耍滑的小儿子!见不得半点荤腥!
“爹,娘,你们咋来了?”大妮儿疲惫地揉揉眼睛,不解地望着屋里几人:“小弟这是咋了?哭啥捏?”
五妮儿打了个哈欠,望着自家哥哥瘫在冰凉的地上像个大青虫似地滚来滚去,嘴里不断发出哀嚎,她好奇地盯着他看,不知道他这是发什么疯了。
苏玥靠在墙面注视屋内几人,眼中的寒霜几乎凝为实质,源源不断的冷气从她身上溢出,叫人看着免不得打个寒噤。
“黄叔,你儿子大半夜跑来我屋里,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想耍流氓还是偷东西?这不是明目张胆地犯法吗?”
如果她今晚没有因为噩梦提前醒过来,如果她怀里没有藏着防身工具,今晚怕是得遭到不测。
黄继熊觉得苏玥的眼睛里正酝酿着一股澎湃的风暴,心下一个咯噔:“他摸你了?”
“不摸我,我能打他?”苏玥讥讽一笑,幽深的黑瞳里升起抹冷峭的残忍。
那边瘫在地上捧着肿成猪头脸的四娃子满眼委屈,抗议道:“我还没摸到,她就打我了!”
“你还有脸说!给老子滚!”黄继熊烦躁地一脚踢在他屁股,刘爱花哎哟一声,急急忙忙把儿子扶起来搀到外屋。
室内没了四娃子的哀嚎,安静多了。
可长久的安静和沉默,逐渐让黄继熊的心落到谷底,他庆幸苏玥没大喊大叫把邻居们吵来,要不然他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得抓起来批/斗坐牢的,苏玥一漂漂亮亮的闺女,她要是说四娃对她动手动脚,那基本上没人不信,况且又抓人在场,真就成了铁板钉钉上的事。
“大妹子,反正你明天就走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你也没吃什么亏,叔跟你道个歉。”
“一句道歉就过去了?我可是被你儿子占了便宜,我一黄花大闺女,以后还怎么嫁人?”苏玥尽量往严重了说,就在刚才,她已经想到个绝妙主意。
“那你想咋的?”黄继熊见苏玥不吃软的,态度立马硬了下来。
就算她跟什么首长有关系,可天高皇帝远,他就是这儿的土皇帝,谁还能奈何得了?
再说了,她爹可还在自己手底下管控着,她要是敢出去乱说,她爹往后也别想有好日子。
他们俩完全可以相互制约,谁也不怕谁。
苏玥一看黄继熊这张诡计多端的神色,一眼就瞧出了他在想什么。
嘲讽一笑,环胸道:“确实,我明天就走了,犯不着跟你儿子计较,但我刚才被他吓得不轻,精神损失咋算?”
“精神损失?这是啥损失?”听都没听过,城里人就爱讲这些奇奇怪怪的词。
大妮儿和五妮儿也好奇地盯着苏玥,不知道她嘴里说的词是啥意思,听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觉得,苏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跟她们爹对峙起来,气势竟然一点儿也不输给他。
苏玥眸光一转,冷笑一声:“黄叔,您让我在您家里借宿两天,我很感激,我这个人呢也不是不知感恩,所以你儿子耍流氓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也不宣扬出去,但是我有个条件。”
“啥?”小妮子还有条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还想拿捏他!
黄继熊不满地看着苏玥,刚一张嘴,就听苏玥说了她的条件:“也不是什么为难你们的事,就是我走以后,你们得好好照顾我父亲。”
“啥?照顾你爹?我咋照顾?我一家老小都拉不活了,还照顾你爹?”黄继熊气得鼻孔冒烟,看着苏玥就跟看仇人似地。
在他看来,照顾他爹就得出钱出粮食,这谁肯干?
不可能!
他已经想好准备威胁苏玥的话,却听她又道。
“我知道,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你们这大西北,条件不比城里好……”说罢环顾萧条的黄家土墙房:“上次我寄给我父亲的物资……应该被你们扣下来了吧?”
话落,黄继熊浑身一怔,看向她的眼神都不自然了起来。
“说啥呢你,证据呢?别空口污蔑人!”
苏玥不搭理他,跟厚脸皮的人扯皮,你是扯不过他的。
她语调不急不缓:“我以后每个月都会给我爹寄些物资过来,东西不多,但也不少,你们如果想要,可以分一些过去。”
“啥?”一句话让黄继熊和两个女儿愣得说不出话,这世上还有免费吃的午餐?
“所以,我的条件就是用物资换你们多照顾照顾我父亲,我说的“照顾”,是指别让他干太重太累的活,也别欺负他,仅此而已,怎么样,能做到吗?”
苏玥漫不经心打量起黄继熊,男人眼里贪婪的光,早已将他丑恶的内心暴露地不堪一击。
她扬起一抹冷峭的笑,又道:“上次我给我父亲寄来的东西你们也看见了,不少吧?以后我只会寄更多,你可以跟他对半分,怎么样,同意吗?”
黄继熊狠狠咽下一口渴望的唾沫。
这年头谁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即使他是农场主,不过也就比别的人家多喝几碗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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