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一听,就觉得嫂子这人不一般,她也不怕我这高个子壮汉,居然敢跟我去仓库!”
说到这里,乔景明脸色顿变,霎时黑了一片。
雷鸣咽下口唾沫,暗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才又继续道:“后来他见我是真‘倒爷’,就同意了合作,然后咱俩就商量着每半个月交易一次,然后刚才张山不是过来说吗,嫂子突然想每周交易一次,你说,她最近是不是很缺钱呢?”
话落,乔景明垂在身侧的手一顿,眸色暗了几个度,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最近苏玥的表现和往常一样,并无异样,要说缺钱……她从来就没缺过这东西,花钱花票都大手大脚,但确实没见她对这种东西发过愁。
有时候他见苏玥大手大脚,怕她花光了工资,想给她些钱票来着,她分文不收,说自己没有他想象中拮据,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没多想,尊重她的意愿,只是买菜的时候经常会多给她带些小零嘴。
如果不是雷鸣这一茬,他还真不知道,苏玥富足的钱票都是这么得来的。
不过……最近苏玥往邮局跑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会不会是因为寄了很多钱票到边疆,所以……
想到这里,一切又似乎能说得通了。
唯一不解的一点是,苏玥缺钱缺票,那么那些粮食都是哪里来的?
这一点就很值得深思了。
……
经过苏玥换粮食这一茬,乔景明顺利答应了雷鸣求了他好几年的事儿。
也就是加入他们的行列,成为“倒爷”的其中一员。
倒也不是“全职倒爷”,只是业余时间来个兼职罢了。
也不是去外头抛头露面的人员,只是在仓库里整理库存,整理数据之类的“文职”。
跟雷鸣同伙做这生意的还有三个男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乔景明也都认识,只不过他们都只小学毕业,大字不识几个。
要让他们出去跑腿干事还成,但要让他们对着本子记录什么钱啊,票啊,一大堆粮食,他们的脑子就转不过来。
所以雷鸣就把注意打在了乔景明身上,想让他来帮忙记记账,做做数据,顺便给他们规划规划,让这生意进一步壮大。
但苦于这厮软硬不吃,只待在厂子里琢磨他的工作,即使他们这些“倒爷”们每个月赚的工钱比他上半年班还多,他也不为所动。
轴得很!雷鸣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关键是这种事情必须找信得过的人,毕竟事关重大,就他们这大批量的,被抓住不是枪毙就是发配边疆改造。
所以说,真不敢轻易找个人来帮忙。
乔景明足够聪明,也是信得过的好兄弟,好在今天嫂子帮了大忙,他同意了!
雷鸣乐呵呵地吆喝众小弟带乔景明去参观参观他们的仓库。
位置十分偏僻和简陋,是他们一个成员的家,现在成了仓库,因为这里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各方面都附和当仓库的条件,也就征用了,现在他人搬到了张山家。
防盗锁被打开来,引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堆叠地满满当当的粮食果蔬,以及烟酒布料,肉食更是专门用一块空地摆放在最阴凉的地方。
饶是乔景明早有准备,这下也不禁看愣了去。
“你们规模做这么大了”危险程度比他想象中大好几倍。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小打小闹,看来最近几年没少赚,居然扩张到了如此地步。
果不其然那句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贪心的人有贪心的危险,但利益也无比巨大。
马克思有句话说得好:“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虽然叙述的是“资本家”,但用到雷鸣身上,也是那么回事。
“咋样,不错吧,兄弟我早让你来跟我干,你非不肯,啧,眼红了吧。”雷鸣得意地哼了声,手肘戳了戳乔景明的背,随后搭上他的肩。
“你脑子好使,要是早来帮我,说不定还能赚更多,顿顿吃肉那都是小事,什么电视机电冰箱,我统统都能给你弄到手!”
雷鸣大言不惭,胆子也是真不小。
乔景明眉心紧皱,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吐出一句叮嘱的话:“别贪,这种事情,最忌讳贪多。”
语毕,雷鸣愣了愣,眼神闪烁,手从他的肩膀拿下来,轻咳一声,
“乔哥说的是,所以这不是请你过来当军师了嘛,来,给咱分析分析往后的路线,我知道,你懂得多,可别跟我谦虚哈。”
乔景明只冷淡地撇他一眼,逛了圈仓库,开始在脑海里编辑制定一套适合他们的计划。
有些事情,他不做,不代表无欲无求,只是他志不在此。
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任何事情不是一句对错就能代表。
乔景明帮雷鸣,不仅仅是为了他许诺的“高价”,更重要的还是一个“义”字。
……
一周后,又到了换粮食的时间,乔景明乔装打扮了一番,要求代替张山去跟苏玥换粮。
雷鸣觉得这俩谈对象这么久了,不至于站到跟前都认不出来,有点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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