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光的屏幕上,几个利用光影放大了的皮影在上面转来转去,打来打去,主要靠幕后配音讲故事,一场皮影戏看下来,贺平乐心情终于好了些。
茶楼大堂中掌声不断,四周的几重黑幕被茶楼伙计拉开,预告说下一场在一盏茶后开始,贺平乐刚进来是从故事中段开始看的,打算补个开头再走。
借着茶楼重现光明的机会,仰头看了一圈四周,发现除了大堂中的看客外,茶楼二楼、三楼的圆形回廊上也有不少坐席,那些桌椅,看着就比大堂的高级,估计是vip客户。
其中二楼最佳视角处,被几个戴着帷帽的华服女子包去半边,她们周围丫鬟婆子簇拥着,这排场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眷,跟贺平乐这种半路回来认祖归宗的有很大不同。
至于具体有哪里不同……反正贺平乐是绝对不会戴着纱帽去看电影……
这样的人家规矩多,贺平乐看了几眼就没再看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打量那些女眷的时候,那些女眷也在打量她。
一个粉色帷帽的少女与身旁白色帷帽的女子接耳言道:
“看见了吗?那便是宣宁候刚认回来的女儿。”
白色帷帽的女子原本歪着身子,兴致恹恹,听说‘宣宁候女儿’才掀开帽帘看了一眼,清甜的的声音不解问:
“你怎知道?”
粉色帷帽女子委屈说:
“殿下忘了,我爹与宣宁候政见不同,屡屡因宣宁候强势遭到欺压,宣宁候府的家徽我自认得,那几个仆从衣着也能看出。”
这般解释后,白色帷帽的女子才了然点了点头,宣宁候府的几个下人仔细护着一位小姑娘,除了宣宁候之女确实不做他想。
“就是她呀……模样看着有点眼熟……”白色帷帽女子若有所思盯着贺平乐看了会儿,忽的回头看向身后侧一个鹅黄纱帽的女子,说:“哎,邱桐,她长得与你有点像呢。”
鹅黄帷帽中传出一道古板女声:“殿下说笑。”
白色帷帽女子嘀咕一句:“啧,假正经。”
这时,茶楼的黑幕再次下拉,在失去光线之前,白色帷帽女子又托着下巴往贺平乐的方向看去一眼。
贺平乐把开头补全后就没什么兴致,付了银钱走出茶楼,见日头偏西,便回家去了。
回家后,贺平乐没去给亲爹亲妈请安,直接回了自己的明月阁,洗洗漱漱很早就爬上床,一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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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日,辰时。
秦砚每天这个时候,都在水阁的三层冥想、喝茶、看书或者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按照前些日子的习惯来到窗边,从窗台将花盆取下时,抬头看了一眼书斋,正好看见书斋仍紧闭的门。
若是前几天,这个时候她早就在书斋里忙碌起来了,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秦砚赶忙收回目光,将兰花盆捧到膝上,若无其事的自窗边离开。
老管家在外请示后入内,见王爷开着南窗,从那处能看见什么老管家很清楚,不禁一声叹道:
“唉,书斋里还有三十多箱书没整理好,老奴昨晚去看了看,完全没有头绪,真不知道贺小友是怎么把书斋收拾得整整齐齐,连书架上的书也都按照王爷图纸上的标注,仔仔细细的分门别类,真是个粗中有细的姑娘啊。”
秦砚沉默,经过一夜的调整,他终于又恢复了从前高冷,面无表情,仿佛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老管家继续说:
“昨天傍晚,宣宁候派人将茶桌和书架的赔偿银票送了过来。那么一大笔银子支出,纵使侯府也是笔大数目,贺小友昨晚定是要受不少责备的,哎呀,可怜哟!”
秦砚用干净帕子擦拭兰花叶子,目不转睛,看着就像没在听老管家说话似的,可大概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同一片叶子他已经拿在手里来回擦拭七八回,表面都要秃噜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晚啊。还有点短,明天继续。
第17章
“听说宣宁候老夫人原本就不想让她们母女认祖归宗,贺小友这回让侯府赔了这么多银子,老夫人那里定难交差了,也不知会怎么罚她。”
老管家只当没看见秦砚那反复擦拭兰叶的动作,继续说。
秦砚想起她翻墙那日,好像是说她被祖母关在祠堂罚跪。
眼角余光瞥见身后有人凑上来,秦砚若无其事的继续擦拭兰叶。
老管家在秦砚耳边继续说:
“我听说宣宁候老夫人的娘家邱氏有一种专门惩罚不肖子孙的针法,那针扎在穴位上,疼痛难当,偏生又看不出外伤,只是受了罚的人却要好半年才能康复。王爷您说,宣宁候老夫人会不会用那针法对付贺小友?”
秦砚听到这里忍不住反驳:
“邱氏的针敢扎到贺家子孙身上?”
老管家一本正经说:
“说不定啊,那老夫人年轻时就是个强势的,老宣宁候被她管得是连妾都不敢纳,她若以祖母身份强压着要处罚贺小友,便是宣宁候也没法子吧。可怜贺小友空有一身力气,却不能反抗来自祖母的威压,否则就是不孝,啧啧啧。”
秦砚敛眸冷哼:
“哼,那也是她该。”
“王爷说的是,是贺小友该!那就不管了!反正她也只是在咱们府里勤勤恳恳收拾了大半个月的书斋,搬了几个书架,整理了几千本书而已,跟咱也没什么情分,让她自受去吧!老奴告退。”老管家说完果断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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