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走,小姐带你坐游船去。”贺平乐开心道。
碧溪惊喜,之前她就跟小姐说过一回自己没坐过金水河的游船,没想到小姐一直记着。
“可是小姐,如今天儿凉了,两岸都看不见花,游船会不会没意思?”碧溪问。
贺平乐往金水桥码头走去,边走边说:“冬日有冬日的风景嘛。再说了,我今天正好有空,下回再带你出来玩儿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就在刚才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水碗也给练出师才行,所以肯定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和碧溪玩耍,今天就当陪她玩儿了。
两人来到金水河畔,找船家要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有船厢,可以坐在里面喝茶煮酒,两端有门遮挡,初冬的凉风也就吹不进船舱了。
碧溪把她们早上买的蜜饯分类摊开,倒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捧在手心可暖手,可润喉,再欣赏河面风光,好不惬意。
正如小姐所言,冬日有冬日的风景,两岸没有花,却有一望无际的明朗。
贺平乐从桌上的花瓶中抽出一根船家用来装点船内的蒲苇草,趴在小船的一侧窗边,用蒲苇草的一端拨弄水面涟漪,船行缓慢,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享受悠闲的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自己逃学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被发现。
第23章
沈馨雅端着刚煎好的茶走上画舫二层,推开雕花舱门,内里热浪扑面,年轻的贵女们围桌喝茶闲聊作诗,场面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她没理会他人,径直来到趴在窗边,无聊看河景的年轻姑娘身旁,轻唤道:
“殿下,怎的不与她们去玩?”
被唤做殿下的小姑娘便是当今圣上的十三公主福鑫,沈馨雅的父亲,丞相沈琴是福鑫公主母妃淑妃娘娘的亲哥哥,她与沈馨雅是表姐妹,自小一起玩耍。
福鑫公主兴致恹恹:“没那文采!”
沈馨雅笑道:“那我叫她们陪你双陆?”
福鑫公主依旧提不起兴致:“那我也不爱玩儿,都是你们这些才女喜欢的。”
沈馨雅的父亲当年是新科状元的身份入仕的,被当时的礼部尚书榜下捉婿,娶了沈家大小姐王氏,夫妻恩爱多年,沈琴也在老丈人的帮助之下,一步一步做到丞相的位置。
沈家以诗书发迹,自然要以诗书传家,因此只要是沈家的子孙,无论男女从小都要学文,沈家家学里多的是那种四五岁就启蒙,坐得端端正正跟先生摇头晃脑读千字文的。
“殿下就爱笑话我们。”沈馨雅将茶递给福鑫公主。
福鑫公主接过茶杯,牛嚼牡丹般一口饮尽,便将茶杯还给沈馨雅。
如此敷衍的品茶方式让沈馨雅直摇头,因为是极品茶,她都没假手丫鬟,亲自夏舱泡来,又亲自端上二楼,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偏偏她还碍于对方身份什么都不能说。
“这么冷的天儿我当只有你们这些爱好风雅的才会来游船,没想到也有别人。”福鑫公主喝完茶后趴回窗边,看着不远处的青篷小船。
小船的窗户也开着,里面也有个年轻姑娘不惧严寒把手探向船外,不知是觉得好玩儿还是觉得无聊。
沈馨雅扫了一眼,在看见那姑娘的脸时愣了愣,惊疑道:
“怎么又是她?”
那边作诗的姑娘们一轮歇下,中场休息时,正好听见沈馨雅的话,她们这些贵女平日里都是以沈馨雅为首,闻言纷纷围过来,在窗口看了会儿后,有个姑娘说:
“啊,上回在那个皮影戏的茶楼见过,殿下还说她长得像邱桐来着。”
那姑娘说完,用肩膀撞了撞她身旁的冷傲女子。
冷傲女子横了她一眼,冷哼道:
“我可不敢跟一个忤逆长辈的人像。”
姑娘们听她口吻,觉得有故事,便围着她问东问西,邱桐被问烦了,便把从母亲口中听来的事说与众人听:
“你们知道的,我姨奶奶是宣宁候老夫人,上回就是被她给弄得肩膀脱臼,到底是乡野出来的粗人,又学过武,下手忒重,我姨奶奶如今都要让着那对母女呢。”
众贵女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对不远处小船上毫无所觉兀自玩水的贺平乐看去。
“敢对长辈动手,真真是目无尊长,铁石心肠。”有人评价道。
邱桐不置可否的喝茶。
有个姑娘又说:
“上回看皮影戏的时候殿下不是也说过,宣宁候仗着功绩,将公主最喜欢的那套十二生肖玉石都讨要走了,显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下姑娘们可都沸腾了,事关公主殿下的恩怨,谁敢不热烈对待,于是乎,船舱中几乎一面倒的数落起那位宣宁候嫡女的不是。
说着说着,又有人问沈馨雅:
“馨雅,我怎么听说你父与宣宁候这两日又起了争执?”
沈馨雅知道她们问的目的,从容一笑,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大人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全,可宣宁候与我父亲政见不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什么稀奇的。”
她虽未明说,可话里话未都透着拿贺家人当对头的意思,姑娘们面面相觑,前有公主恩怨,后有沈家不和,她们也知道今后若遇到宣宁候府的嫡女该以何种态度相对了。
福鑫公主见她们一致对外,还拿她做了一回筏子,可她没法反驳,因为那日看皮影戏时,她确实没守住口德,闲聊一般跟她们说过十二生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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