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奉恩公夫人也察觉出大家的情绪,见好就收。
坐在她身边的是奉恩公府的几位小姐,其中宋七小姐贺平乐见过,那日撞船落水的人里也有她在。
奉恩公夫人命人上来茶点给大家享用,有心叫这些家世相当的小辈们认识认识,便叫宋五小姐领着女孩们去花园里转转。
贺平乐早就坐够了,听说能起来走动求之不得,邱氏叮嘱她了几句也就放行,她便随在其他女孩身后,去到宋家的花园。
奉恩公府虽是公爵府邸,但荣宠过了两代,府里建筑已然多年未曾翻新,尽管格局未变,但花园仍是几十年前的款式,看着古朴有余,新颖不足。
逛了一会儿就差不多把所有景致都给逛完了,宋五小姐便请众小姐到亭子里去观鱼吃茶。
贺平乐在廊柱的鱼食盒里取了一把鱼食,沿着亭子边缘找鱼的踪影,忽然旁边有人直接撒了一把鱼食到水面,过了一会儿就有十几条颜色鲜艳的鱼游了过来。
“食在你手里,该是鱼来找你才是。”
说话的是宋五小姐宋颜芝,她给贺平乐示范正确的喂鱼方法。
贺平乐学着她的样子,丢了一些鱼食入水,果然又有好几条鱼游了过来,她欣喜道:
“真是这样。”
宋颜芝见贺平乐笑了,由衷感慨:
“妹妹生得真好看,这一笑眉眼跟弯月似的。”
贺平乐突然被同龄人夸,有点不好意思,回道:
“姐姐也好看。”
宋颜芝被贺平乐朴实的回应逗笑,两人正凑在一处喂鱼,就听亭子那边传来宋七小姐的声音:
“我当然是亲眼所见,不仅是我,好些人都在船上。”
一个别府的姑娘口无遮拦道:“能拉船的力气,岂不是妖怪啦。”
贺平乐听着有些耳熟,拉船的力气……不是在说她吗?
宋七小姐用帕子掩唇轻笑:
“可别这么说,人家还在呢。”
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姐看了一眼贺平乐,仍不收敛:
“在就在呗,既然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完,她竟主动招惹贺平乐,问:“贺小姐,宋七小姐说你力气比牛大,连船都能拉动,是不是真的?”
若是友好询问,贺平乐愿意与她们分享,可问话的这些姑娘一个个脸上挂着看笑话的神情,贺平乐看得很不爽。
宋颜芝见贺平乐神色不对,赶忙拉住她,用极小的声音说:
“她是敬荣郡主之女楚娇,别惹她。”
贺平乐并不怕她的身份,只是觉得不该在做客时给主人家惹麻烦,便只对那楚小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宋颜芝给贺平乐递了些鱼食当安慰,不是她不出声管,而是宋颜芝管不了,她虽比宋七小姐年长,却是庶女,夫人表面上看着是抬举她的,可若她不知分寸,惹到嫡出的七妹妹,那她今后在府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谁知贺平乐息事宁人,那位楚小姐不依不饶。
楚小姐觉得贺平乐虽是宣宁候之女,却只是个半路认祖归宗的野小姐,竟敢这样无视忽略她,她果断提着裙摆起身往贺平乐走去。
宋七小姐一行从旁等着看好戏,她们这些姑娘自小开始接触,谁人的脾气如何各自都清楚,楚娇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宋七小姐故意让她跟贺平乐对上,想借楚娇膈应膈应贺平乐,以报上回被撞下船的仇。
楚娇来到贺平乐身后,宋颜芝率先回过头来与她打了个招呼:
“楚小姐。”
楚娇见贺平乐还是不理自己,悠闲自在地趴在栏杆上喂鱼,觉得她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竟想也不想就往贺平乐背后重重推了一把,要不是贺平乐底盘稳,她这一下说不定能把人推下河。
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算是冲动了,往轻了说是刁蛮任性,往重了说就是草菅人命,贺平乐不能忍,一回身就猛地揪住楚娇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起甩到栏杆外,只见贺平乐一只脚踩在栏杆板凳上,一手伸出亭子提着不断挣扎快要吓哭的楚娇,凶神恶煞的说道:
“既然你对我的力气这么感兴趣,不如亲身体验一下。好玩儿吗?”
楚娇哪里受过这种惊吓,瞬间哭了:“救命啊,救救我。”
其他姑娘都被贺平乐此举吓到,纷纷上前观望,宋七小姐怒斥:
“贺平乐,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
贺平乐反问:“那我放手?”
楚娇闻言,赶忙牢牢抓住贺平乐的手,生怕她把自己丢下亭子喂鱼。
宋颜芝见各家仆婢都在往这亭子赶来,对贺平乐劝道:
“平乐,别闹了,快把她拉上来。”
贺平乐给宋颜芝面子,轻松把楚娇提起,放回原处,还体贴的为她稍稍整理了一番被她抓乱的前襟。
各家仆婢们赶来,就见姑娘们一个个神情怪异,不禁问道:
“小姐们可安好?”
楚娇正要开口,就被贺平乐按住了肩,温和问她:
“楚小姐……可安好?”
楚娇被吓得不轻,听贺平乐用这种语气询问也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很好。”
贺平乐点点头,又问其他人:“你们呢?都好吗?”
姑娘们能说什么,刚见识过她混不吝的一面,任谁都会生出三分恐惧,纷纷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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