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夫人就请了十几个打更的,在大街小巷,敲锣打鼓的说‘寻香阁的胭脂香粉有毒’,这么闹了三天,敬荣郡主就撑不住了,带了好些礼上门求和,见了老夫人就哭着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请老夫人高抬贵手’,然后这件事就完了。”
碧溪把老夫人与人高调斗法的故事说完后,贺平乐百感交集。
因为她好像有点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会这般高调的找敬荣郡主麻烦了。
之前贺平乐在永昌侯府跟敬荣郡主的女儿楚娇起了争执,她教训了一番楚娇,回来的路上老夫人就说敬荣郡主不会放过她,随后果不其然,大街小巷都在传贺平乐是妖怪的事情,搞得贺平乐去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开始她还觉得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流言传出,但后来冷静下来想一想,就大致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了。
敬荣郡主偷偷在背后诋毁贺平乐,老夫人嘴上没说什么,却高调的用另一种方式打击敬荣郡主,让她主动过来承认错误。
为她出头的事儿如果是亲爹做的话,贺平乐觉得挺正常,没想到是老夫人做的,这还是那个一天到晚喜欢给亲妈和她立规矩的老夫人吗?
贺平乐将咬了一口的瓜放下,问碧溪:
“老夫人今儿在家吗?”
碧溪说:“我先前在厨房遇见碧池了,她说老夫人要喝银耳汤,定是在府里的。”
贺平乐点点头,回屋换了身利索点的衣裳便往寿安堂去。
到了寿安堂,两个守在垂花门前的婆子看见她来,赶忙入内通传,另一个婆子则笑眯眯的迎上前,给贺平乐请安。
“大小姐身子可好些了?”婆子热情问道。
“好多了。老夫人在吗?”贺平乐回道。
“在呢在呢。”婆子请贺平乐进入垂花门。
贺平乐左右看了一圈,她自从去年把老夫人肩膀捏脱臼以后,貌似老夫人就没再传她来立规矩,她都好长时间没到寿安堂来。
传话的婆子出来,为难说:
“大小姐,老夫人在酒窖,约莫还要一会儿,您要不……稍等等?”
贺平乐觉得邱氏的原话应该是:真会挑时候来,没见忙着呢。
“老夫人还有酒窖?”贺平乐问。
她对邱氏的印象就是个风韵犹存、蛮不讲理、活得很精致的老太太,就算她前阵子带她出入各种场合,也始终没能让贺平乐改变过看法。
不过敬荣郡主的事,让贺平乐对邱氏彻底改观,甚至开始有点想多了解了解她这个人。
婆子见贺平乐没生气,赶忙回道:“有啊。老夫人酿的酒可好了。”
不是她特别热情,而是如今去年经过侯爷大力整顿后,如今侯府上下就没有敢对夫人和大小姐怠慢的人。
贺平乐很是意外,饶有兴趣说:“是嘛,能带我去酒窖瞧瞧吗?”
婆子犹豫片刻,想着老夫人只说她在忙着,并没说不让带大小姐去酒窖,便点头应道:
“大小姐随我来。”
贺平乐跟在婆子身后,来到寿安堂后院,后院非常宽敞,种了几颗花树,冬日严寒过去,树木枝头上又长出了新的嫩芽,春|意盎然,西南角有座拱门,里面是一座石头砌成的酒窖,三面都各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用来通风。
贺平乐穿过拱门进入邱氏的小酒窖,一眼就看见撩着衣袖,蹲在酒坛子前查看酒色的邱氏,几步走到她身旁蹲下。
邱氏看见贺平乐,并没觉得多奇怪,只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做事,贺平乐也不打扰,就蹲在一旁看着她事无巨细的操作,最多有时候眼明手快上前替她搬搬酒坛子。
鉴于贺平乐比较勤快,邱氏用酒舀子舀了半勺新酒递给贺平乐,说:
“尝尝?”
贺平乐在现代喝过酒,酒量还成,四十二度的白酒二两不成问题,但古代她没喝过,原本是想拒绝的,但见邱氏那一脸‘你不行’的神情,贺平乐果断接过酒舀子,豪气干云地一口干掉,面色平静把酒舀子还给邱氏。
邱氏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见她半舀子酒下肚居然毫无反应,不禁问道:
“感觉怎么样?”
邱氏的意思是想她有没有要醉的感觉,谁知贺平乐只是咂了咂嘴,回了句:
“淡了点。”
可不是淡嘛,古代的酒大多十度以下,撑死了二十度,跟贺平乐在现代喝的白酒相比,可不是淡了很多。
邱氏仿佛第一天认识贺平乐,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然后还想把手探到她脖子上,被贺平乐闪开了,问道:
“干嘛?”
邱氏问:“没觉得头昏眼花?我这可是烈酒。”
贺平乐仔细感受了一番,摇头道:
“没觉得。”
邱氏忽然笑了声,将酒舀子放回原处,把酒坛仔细封好了,喊贺平乐一起出去。
“你这酒量倒像是随了老侯爷。”邱氏说:“老侯爷第一次喝我酿的酒,评价也是一个‘淡’字。”
说起老侯爷,邱氏有点感触。
“比你爹强。人高马大的三杯就醉,差劲。”邱氏说完,看着贺平乐,又说:“看来你倒是可以培养一下。”
贺平乐敬谢不敏:
“算了吧,我可不想当酒鬼。”
邱氏完全不听她的话,兀自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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