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闻那道圣旨,她才明白所有担忧,与‘失去秦砚’相比,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喜欢秦砚,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但秦砚不辞而别让贺平乐觉得他并不喜欢自己,这才歇了心思,把那份悸动深埋心底。
可感情能埋起来,却并没有消失,只是在心底某处等待着浇灌。
一旦有了浇灌,深埋心底的种子就能立刻破土而出,拔地而起,用繁茂的枝叶和花朵将贺平乐的心房填满。
“我当你是答应我了。”秦砚说。
贺平乐深吸一口气,拿出咱现代人的魄力,毫不扭捏爽快且郑重的点头:
“答应了。”
两两对望,情深意浓。
贺平乐被他注视着,思维忽然发散,按照现代的偶像剧套路,情侣确定关系后是不是要做点什么纪念一下。
只见秦砚站起身,贺平乐目光追随,只觉得秦砚的俊美数值在她心中不断刷出新高度,心如擂鼓乱成一团麻。
真的要纪念一下吗?
这也太会了!
果然谈恋爱要找年纪大点的,这么快就要初吻了吗?
好害羞~
‘啪嗒’一声,贺平乐的手被放开,因为太突然,直接掉在桌面上。
这一掉,把贺平乐走远了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讶然看向秦砚,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秦砚哪里知道贺平乐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只如往常一般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真乖。”
贺平乐:……
乖?这个字让贺平乐感觉到了身份上的不对等。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从她点头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变了,‘师父’和‘男朋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要不要扑上去,用‘女朋友’的身份给他上一课?
正胡思乱想,就听秦砚说:
“我要赶紧入宫去了,你是继续游船还是随我上岸?”
贺平乐顿时歇了扑上去的心,问:“你这就要入宫?”
“嗯,越早去越好。”秦砚说。
贺平乐又问:“那你要告诉陛下,我和你的事情吗?”
秦砚点头:“要说的,免得他今后再给我胡乱赐婚。”
见贺平乐面露担忧,秦砚问:“怎么,你不想我说?”
贺平乐将担忧吐露:“我和你……这世道,师徒相恋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吧?”
秦砚听后失笑,忽然反应过来:
“你这些天躲我,不会就是在想这些吧?”
贺平乐被一语道破意图,有些尴尬,干咳一声后试图挽尊:
“也,也想过别的。”
秦砚大掌捧住贺平乐的一侧脸颊:
“相恋是两个人的事,你未婚我未娶,光明正大,不曾背德,与旁人何干?”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更直接的:
“放心吧,若有人敢戳你脊梁骨,我便打断他们的脊梁骨。万事有我在。”
贺平乐从不知道自己的心可那么大,这么小。
没有和秦砚确定关系之前,她的心可以大到三千世界都装不满;可与秦砚确定关系以后,却被他短短一句‘万事有我在’给填得满满当当。
秦砚让贺平乐体验到了被收拢到羽翼之下的感觉,虽然她并不惧怕任何,但这种受到庇护的安全感是自己无法给予的。
画舫船主以为客人花了一锭金子包船游河,至少要把金水河都游一圈再下船,没想到才一刻钟就要下船。
对于这种钱多事少的客人,船主满怀感激,在两位客人下船时,特地携全船工作人员甲板相送,欢迎他们下回再想销金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想起他们。
秦砚要入宫,把贺平乐送到宣宁候府后才走,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入宫觐见。
秦砚入宫之时,启明帝正好传了膳,见他进殿,欢喜道:
“就知道你要来,不过还是比朕想的晚了些。来来来,给康平王赐座。”
启明帝唤来宫人,要秦砚坐下用膳,谁知秦砚上前两步便掀袍行礼,说:
“皇兄,请收回赐婚圣旨。”
启明帝见他行此大礼,就知道他不满赐婚,屏退宫人后,将他从地上拉起身,两人到内殿的茶桌旁坐下说话。
“朕早为你打听过,此女出身世家,却是个贴近民生的,端庄守礼,却又不会过分拘谨,知书达理,才学斐然,与你定能志趣相投。”启明帝说。
他就这么个疼爱的弟弟,立妃之事自然是为他考量又考量才决定的,所选之人千里挑一。
“皇兄可是需要臣弟为您笼络奉恩公?”秦砚话锋一转,问启明帝。
这可把启明帝给问愣住,疑惑不解:“此话怎讲?奉恩公何须用你去笼络?朕是真看中了徐家那姑娘,觉得她很配你,这才下旨赐婚。”
“既然皇兄无需臣弟为您笼络奉恩公,那这道赐婚圣旨,臣弟恕难从命。”秦砚语气坚定。
对于秦砚的拒绝,启明帝在下旨之初就已经料到,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自幼在朕身边长大,性子执拗,朕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你。”
“你长这么大,朕没要求过你什么,但这一回,必须听朕的。圣旨以下,断无收回的道理。你若愿意就留下陪皇兄用膳,若不愿意,就回去吧。”
总之,启明帝就一句话:圣旨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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