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担心芸竹先她一步跟进了案子,因为如今傅骞跟在她身边,加之王府严密的守卫,她也无法再像以往一样随意进出王府。
换言之,安王不仅禁足了娄一竹,也连带着禁了芸竹的足。
这些天她也再未曾得到魏敛之传来的消息,整个人就如与世隔绝了一般,整日里除了管管府里的银钱流水,就是去六夫人院里找云娘谈心,石貔貅藏尸的案子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傅骞这个人也像是从她的日子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音讯。
直到今日一大早,府里来的一众客人打破了连续多日的平静。
府里来了客,按照礼数娄一竹和几位姨娘都到了堂前迎客,一时间大堂里热闹非凡。
堂中央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他身边的林家下人皆穿得一身体面衣裳,一个接着一个地将手中的礼品搁置在桌上,再低着头站在了年轻男子身后。
领头的下人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个躬,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娄一竹身上。
他踱步走到她跟前,双手递上了一折请函:“三日后便是我家老爷五十大寿,老爷念及王爷不在上京,特地派小的们前来王府,邀请郡主和夫人们来林府共同吃酒赏宴。”
“唰—”的一声,林品宣挥开了手中的折扇,他勾起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眼神意味悠长地从娄一竹脸上划过,对着堂中诸位夫人道:“爹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千万要让诸位夫人——还有芸熹郡主点头才行,届时林家会请上京有名的舞女乐师,为在场的宾客们助兴。”
听闻林品宣的话,在场除了娄一竹和六夫人外,几位夫人们脸上都来了兴致,她们在王府里闷了这么久,难得有机会去看看热闹,怎么会不接受林家的好意呢。
四夫人原本正品着茶,兴头一来,茶也不喝了,直接往桌上爽快一搁,朗声道:“来,妾身们定不负林大人的好意!”
林品宣满意地笑了笑,向四夫人颔首致礼。
“哟,林公子来咱们府里怕不是只为了此事而来吧,妾身估摸着……是为了某个人而来?”
一直在旁边但笑不语的三夫人瞥了眼娄一竹的脸色,皮笑肉不笑地对林品宣说道。
娄一竹闻言一顿,明白了三夫人话里的意思。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清楚从前芸熹对林家二公子林品宣的心思,也知晓她曾为了他做过多少丢人现眼的事。
上次宴会,林品宣当着众人的面摆明了自己对原书女主芸竹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了芸熹就算再如何苦苦相逼,也入不了他林品宣的眼,比不上她那不受宠的庶妹。
三夫人这是要再落一次她的脸面。
她这话一出,堂里的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低下了头,唯有六夫人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娄一竹。
娄一竹释然地撅了撅唇,她倒是没什么,她又不喜欢这林品宣,何来丢脸一说,只是这反应落入了三夫人的眼里,就是娄一竹她不自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林品宣一人身上,林品宣轻咳了一声,挥起了手中的折扇。
娄一竹能感触到林品宣的目光暗暗地朝她投来,她落落大方地对上他的眼,展眉一笑。
林品宣没想到娄一竹是这反应,他挪回目光,悠悠地说道:“不错,小生确实不是仅为此事而来……”
堂内突起了一阵细微的轻呼声,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三夫人势在必得地弯起了嘴角,她双目如炬般望着林品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只见林品宣的唇张了张,不疾不徐道:“不仅是为了家父来邀请诸位夫人,还是以小生自己的名头,邀芸熹郡主与我一叙。”
本来准备好接他话的三夫人表情一滞,活生生将尖酸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她先是目光微愣地看了一眼林品宣,随后阴沉地皱起了眉。
其他人显然也没想到林品宣会这样说,他们将疑惑地视线从林品宣转到了娄一竹脸上。
娄一竹的惊讶不亚于她们,她将目光甩向林品宣,正对上他盈盈的笑眼。
这个林品宣在搞什么坏心思?
“芸熹郡主,可愿与我去花园一叙?”林品宣深深地看着她,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见娄一竹迟迟没有作答,气氛有些古怪,五夫人左右打量了一番,出声缓和道:“芸熹愣着做甚,来者是客,还不跟林公子说上几句,既然如此,妾身们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五夫人向周围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她也拉着面目阴沉的三夫人走出了大堂。
转眼间只剩下了几个人,娄一竹起身,没什么感情地对林品宣道:“走吧,随你逛逛,有何事请林公子明说。”
也不看林品宣跟不跟上,娄一竹直接带着小盈就往花园里走。
林品宣收回眼底的笑意,他冷冷地看着娄一竹的背影,轻嗤了一声。
他就不信芸熹当真对他没有心思,他林品宣要什么没有?他要上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也要官家小姐的迷恋。等他撕下芸熹这装作云淡风轻的面具,再冷眼看着她楚楚可怜地央求他娶她,到那时,他在芸熹身上受的气才能找补回来。
他一把收起折扇,跟了上去。
娄一竹百无聊赖地闲逛着,耳边是林品宣对上京文人圈的侃侃而谈,起先她还有耐心地应和他几句,到了后头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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