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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下!”文国公吼道:“道歉,快跟王爷道歉!”
    文世杰双目血红,咬着牙没动,紧接着被他父亲用力拉了一把,猛地跪了下去。
    “臣替犬子赔不是,还望王爷高抬贵手,看在皇上和文家三代忠良的份上,饶他这一次。”文国公低声下气道。
    李砚尘冷眉冷眼望着父子二人,不置一词。
    他起身,直接甩了份名单在二人面前,“此事本该留到明日朝堂再论,本王念你是当年跟祖父打江山定天下的人,才没让你在人前出丑。
    半个月前,各国质子入京,总共来了一百零八位,最后清理下来只有三十位身份真实,其中至少有五十人,被你这位宝贝儿子杀了,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想杀我?呵。”
    文国公从他那股阴鸷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当年太/祖皇帝的影子,心头一颤,压抑得一时说不出话。
    李砚尘反手一挥,将桌上物品全数扫去了地上,“边周十二国扰我国边境已有数年,这两年本王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回去,耗时耗力牺牲了多少人才换来如今这盛世太平。
    而你文世杰,擅自诛杀各国派来的皇子公主,知不知这将带来多大的动乱!”
    文世杰眼神逃避,有些惶恐,“臣并没有……”
    李砚尘解下腰间佩剑,抵在地上,掐断他的话,“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朝廷养你何用!”他的手在剑柄上来回摩擦,继而又道,“若来日数国群起攻之乱我太渊百姓安宁,便是把你文家满门拖去斩了,也不够抵罪!”
    他字字铿锵,声音并不大,却震得人耳膜发痛,李砚尘剑眉深锁,直勾勾望着父子二人:
    “今日起,革去文世杰兵部侍郎之职,不得再重考,退回三年俸禄,禁足半年。
    至于你们这位客卿,最好自己处理,若让本王管,就不是一只手能解决的了。”
    文世杰脸都变形了,咬着牙槽骨拳头紧握,动嘴想说什么,文国公沧桑的手忽然盖在他手腕上,轻轻拍了拍。
    他俯首磕头,“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李砚尘冰冻着脸还想说什么,鼻腔里忽然惯进股刺鼻的熏香,是近来流行的一种香,陵江城里很多女子都在用,包括这家店的婢女。
    先前奉茶时李砚尘就闻到了,那种香得过分的气味令他非常不适,总有种想打喷嚏的冲动。
    现下又有几名侍女来奉茶,婢女躬身从他身旁路过,香味浓得过分,他禁不住眉头紧蹙,脸色明显不愉。
    李砚尘转身走开,手背向外手心向内朝文家父子挥了两下手,“下不为例。”
    待人全数散去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捏着鼻梁问斩风,“都盗了些什么?”
    斩风将杂七杂八的东西顺到桌上,李砚尘随意瞥过,目光定在那张构图繁杂的玄铁锁上,他把图纸拿起来放在鼻间嗅了嗅,半阖着眼问:“谁碰过这些图纸?”
    斩风说:“上一次是我让婢女们整理的。”
    “上一次?”李砚尘抬眸问。
    那厢道:“鬼骨进门时拌到了门槛,摔了一跤后东西便撒出来了。”
    李砚目光冷似寒月,若有所思着没说话。
    这时谢池羽匆匆赶来,一进门便给自己狂灌水,“白日里陪夫人回娘家,被丈人拉着吃酒走不开身,刚回来就听说王府进了盗贼,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没有?”
    李砚尘拿起玄铁锁的图纸,起身往门外走去,片刻又停下脚,扭头对身后的店家说:“让店中的侍女把身上的熏香换了。”
    就一句话,店家吓得直哆嗦,实在不是自己胆小,实在是这位王爷方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心惊胆跳。
    文家父子一个是皇上的外公,一个是皇上的舅舅,竟被摄政王骂得狗血淋头,试问谁不惧怕?店家愣了半响,连连点头应下。
    “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李砚尘来到大街上,翻身上马,嘱咐道:“派人盯紧王铁匠。”
    “鱼真的上钩了?”谢池羽吃惊道。
    李砚尘想了想,轻轻摇头,“尚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冲什么来的,或为修然,或为龙腾密卷,或者两样都想要。”
    “会是孤烟吗?”
    “不知道。”李砚尘说,“只是今晚之事过于蹊跷。”
    “哦?”
    他继续道:“文世杰虽觊觎龙腾密卷,但从不敢把手伸到本王的府邸,为何他这次就敢了?”
    谢池羽也上了马,想了想说道:“张彪死了,他杀了那么多质子,担心也会落此下场,索性拼命一搏?”
    “你不应该考十年也考不上的。”李砚尘侧头笑着说,“关键就在这个张彪身上。”
    谢池羽又被打击,无奈一笑,“可他死于自杀。”
    “他没有理由自杀。”李砚尘肯定道,“当天聚会者众多,他恰好死在王府,对文世杰来说,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谢池羽有些颚然,“王爷这次,恐怕是遇到对手了。”
    李砚尘笑笑没当回事,他望着昏暗的夜空,黑色的瞳孔里闪着刺眼的光芒,忽然,那两道眸光骤然变冷,猛地扭过头,犀利地盯着某处。
    “怎么了”
    谢池羽吓一跳,也回头看去——昏暗中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只有猫头鹰蹲在树上“咕咕咕”地叫着。
    李砚尘冷眉冷眼盯了片刻,淡淡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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