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食人花对女子的容貌和身材要求极高,像茧子那种粗糙的东西是不能有的。又要武功超群,身上又不能有疤痕茧子,就得边练边磨,在保持练功的同时,还定期用特定工具磨去身上的茧子,个中滋味,少有人能坚持。
姝楠学了五年也磨了五年,才有了她现在的造诣和吹弹可破的肌肤。
姝楠也曾被迫学过妩媚手段,只是,她杀人从来不靠那些勾当,因为她的刀永远挡在最前方。
林小燕说,她把她该报的仇都报了,这样姝楠就不用替她报了。不,林小燕所报的仇,是北辰皇宫的,她确实报了,而姝楠的仇,则是辱母杀母之仇,她一天都不敢忘记。
三年前她血洗牟家山,让那几个山大王在顾小燕坟前生不如死,但却没找到陈春,那个骗了她母亲又出卖了她的狗畜生!跑了。
前些日听闻李砚尘出城剿匪,应该是误打误撞把这人给抓来了。
见她迟迟不说话,云祁狐疑,还被她散发出的冷气冻得频频皱眉,问:“另说这人是从牟家山逃出来的,他可见过你?”
“见过。”姝楠平静地回着,弯腰自床下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包袱,“此人奸诈多变,最是恶心。不得到他想要的,不会轻易交代实情,李砚尘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
她将包袱递给云祁,脸上依然很平静,从容道:“有多少人来接应师父?”
云祁不明所以地接过,“三个师兄,两个师姐。”
姝楠离开得早,又素来沉默寡言,在纵横世家没什么存在感,见过小孤,跟她有过交集的人并不多,且后来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师门。云祁说这些,都是后面进去的,她并不认识。
“李砚尘不是会任由谁威胁的人,”云祁说,“斩风来送东西那日,我在门外遇见他,虽没怀疑到我头上,但谈吐着实咄咄逼人,稍不留意,就会着了他的道。”
这个姝楠当然也知道,不论如何,今夜陈春必死!
现在已经不是他知道孤烟的特征这么简单,而且,他是孤烟要碎尸万段的仇人!
他必死。
“你师姐可会武功?”她问。
“三师姐身手不错。”
“可敌得过李砚尘的暗卫?”
“自是敌不过,如果只是调虎离山的话,问题不大。”
云祁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所以也没绕弯子。
姝楠道:“你拿这包袱出宫找她,里面是我以前穿的衣裳,让她穿上后去城外五里坡接应。”
“李砚尘不傻,迟早会发现那人不是你。”
“他从没停止对孤烟的寻找,我这么做,也只是多争取点时间,五天,五天后便可救出老师。”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姝楠默了片刻,沉声道:“能有什么危险?他是太渊摄政王,为国也好,也仇也罢,他走不出陵江,走不出太渊。而我,是自由的,随时可以远走高飞。”
她接着又道:“告诉那位师姐,这次是我欠她人情,除了一定会救出老师,日后她若有求,不论事大事小,孤烟定会帮其实现。”
云祁抱着她孤烟的装扮翻出窗户,动作麻利了不少,“今夜之后,李砚尘就会知道孤烟没死了。”
“他几时信过孤烟死了?”姝楠自问自答,“这个人不会信任何人说的话,除非他亲眼所见。”
“此事确实棘手,你若不灭口,陈春会暴露你;你若灭口,也侧面说明了孤烟是李砚尘见过甚至是熟悉的人,”云祁感叹,“但愿,但愿李砚尘不那么快发现你,这样我们就能多争取点时间,也好救出老师。”
姝楠转身,面上冷如死水。她不是灭口,她是要去报仇!虽然都是让人死,报仇却能让李砚尘疑不那么容易想到,孤烟是他认识的人。
从前,她以为他抓修然是因为诱出孤烟,现在看来不全是。
以他的品性,若是觉得孤烟还活着,只消把修然推上断头台,消息一放出去,孤烟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他没有这么做,那么,他关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会是什么?姝楠一时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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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楠在与云祁那位师姐接头时,告诉她李砚尘追查能力相当强,跑到下个城后,速速换下衣裳做回自己,如此一来,他们想找也找不到。
现在人已经被她引出城了,李砚尘亲自带队追击。
考虑到姓李的会一边追人,一边搜索皇城甚至是皇宫,姝楠早早把云祁打发走了。
他走时留了些伤药,风声未过,姝楠不敢立即处理伤口,直到后半夜,确定无人搜宫后,她才点了盏小油灯,退去衣裳给自己上药。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是她纤细又丰盈的身子像勾人的火狐,细嫩的肌肤宛若璞玉般透亮,腰窝深邃,一路往下。
伤在胸口位置,再深点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出城时姝楠封住了血脉,没让血流出来,这会解开穴道,那血如水柱般喷出,顺着沟壑处蜿蜒流下,使得挂在盆骨上的白衫瞬间成了红袍。
房中血腥味十足,房中春光无限,那样的妖艳那样的妩媚,暗夜因她而璀璨。
青灯如豆,倩影如柳,夜风吹得生猛。
在这生猛的风里,似有若无地夹杂着某种清冽的香味,那味道从云祁离开后就有了,却又很淡,淡到姝楠以为只是云祁离开时碰到了院里正在盛开的花,所以才会散出这般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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