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等你三天。”她简明扼要地结束对话,“要么平常退休,要么声名狼藉地离开,你没有第三种选择。”
吴作家咬紧牙关,腮帮子鼓起,似乎要活吞了她。
“静静。”康暮城提着行李箱出来,见到两人对峙,立即变色,“吴老师,你有事?”
吴作家冷笑:“卸磨杀驴,你比你妈还狠。”
康暮城扬起眉,招手示意简静过去:“我会记得转达你的恭维。”
“哼!”吴作家不再多说,钻进车内,重重关上车门。
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噌一下,从他们身边开过,扬起滚滚烟尘。
康暮城这才问:“你们在说什么?他这么生气的样子我可第一次见。”
简静熟门熟路地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随口道:“昨天夏星走的时候,塞了张纸给我。”
“是什么?”
“吴作家写给阳关的信,他承认自己用了《玉门遗事》的‘灵感’。”简静也没想到,夏星除了照片,还拿走了这么个把柄,又在最后关头送给了她。
阳关的《玉门遗事》作为证据,将被警方收走保存。但假如吴作家有本事,不难找法子毁尸灭迹。手稿一旦被毁,往事就成疑案,难以将他定罪。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写给阳关的信。
简静道:“我让他退出文坛,老老实实退休。”
康暮城问:“你很讨厌他?”
“不止我讨厌他,否则,夏星为什么要把信给我呢?”简静托着头,凝望车窗外的风景,“你可能不明白,但我们都明白。”
吴作家就好像一条黏腻腻的毛毛虫,就算没爬到自己胳膊上,看到落在别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恶寒。
康暮城皱眉,隐蔽地朝她投去担忧的一瞥:“那么,要把事情捅出去吗?”
简静叹气,遗憾道:“我倒是想呢,可惜没什么用。”著作权的官司只能本人或拥有版权的人去打,阳关的妻子死了,女儿收监,没人能告他。
以吴作家的尿性,一旦事发,他狗急跳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不如给他一条后路,虽然有些遗憾,但却没有隐患。
她把分析说给康暮城听。
他沉默许久,道:“最近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好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这话听起来好幽怨。”简静忍俊不禁,玩笑道,“康总,知不知道你这次很有嫌疑?是我还了你清白。”
康暮城不信:“我只不过和她晚上见了一面。”
“哦,别人可不知道。”她笑,“假如不是你,梁警官的猜想很有说服力。”
“什么猜想?”
简静微不可见地翘起嘴角:“你想知道?”
康暮城的语气很随意,没当回事:“说来听听。”
简静便把梁警官的大胆猜测说了。
当她提到X窒息的时候,康暮城的脸色难看到无法形容。他仿佛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对上她的面孔,那些话又全然无法说出口。
“然而,我对梁警官说,”简静一本正经地瞎编,“我了解康总,他是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工作狂魔,聊工作比‘玩游戏’合乎情理得多,你觉得呢?”
康暮城深吸口气,紧闭嘴巴,并且直到送她回家,都没和她说一个字。
简静:哎~~
第61章 数据
案情结束后的第三天,梁警官发来后续:在床底下,技侦的警察同志们收集到了夏星掉落的毛发,而沾在醒酒器上的粉末,确实就是安眠药。
法医解剖尸体后,给出的尸检报告中,也认定死者死于窒息。但纤维并非是抱枕上的布料,而是藏在抽屉里的丝巾。
简静当时就忍不住了:“我真傻!”
丝巾,对呀,沾湿后的丝巾捂在口鼻上,对于一个力气小的女生来说,可比用枕头捂死省力得多。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床头柜上的水只省了小半杯,应该都被用来打湿丝巾了。
简静大为遗憾,梁警官却觉得已经相当成功。
她说:“你送了个大功劳给我,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梁警官太客气了。”
“不行,必须请。”梁警官坚决道,“对了,不要再叫我警官,我叫梁宜。”
简静:“梁……呃”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宜习以为常,直接敲定,“我过几天去和平市,到时候打你电话。”
简静来不及拒绝,她就挂了电话。
一周后,她果然打电话来,报出地址:“季风也来,就咱们三,到时候见。”
简静只好赴约。
梁宜定的是家火锅店,菜点了满满一桌,红白鸳鸯锅。热辣的气息冲击鼻端,不饿的人也都饿了。
季风掐着点到的,屁股坐下就能吃。
“你真是一点没变。”梁宜嘀咕。
他浑不在意:“老同学了,客气什么。对了,你之前说的案子是怎么回事?讲来听听。”
一副把案子当下酒菜的架势。
梁宜立刻咽回本来要说的话,得意地叙述起破案的全过程。
然后……惨遭DISS。
“你们现场都没看全就去审口供?”
“床底下有人这么晚才发现,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调查阳关和画家的社会关系?”
梁宜忍无可忍,差点掀了火锅炉子,泼他一脸:“我就一个人!能同时干所有人的活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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