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立在墙角思考了很久,突然走到路边,扒开隔路的灌木丛。
扒到第三棵的时候,她从里面提出来一件银灰色的西装,抖一抖:“这是新郎的衣服吗?”
陆伴郎疾步上前,接过仔细查看。没错,这件西装的料子非常特别,在阳光下会反射出流水般的光泽,和新娘的婚纱是一对。
“是他的。”他眉头紧锁,“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显眼了吧。”简静说,“他有意避开大家的视线,故意脱掉了外套。”
陆伴郎现在也没心情和她计较了。
新郎似乎是主动离开的,这要找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门口有男女方的家人迎宾,他不可能往前门走,自己的车也没动过。”陆伴郎把视线投向货车,“坐他们的车走的?”
简静摊手:“有可能。好了,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陆伴郎却不肯轻易松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等等。”
“松手。”她瞥他的手。
身体先一步行动,陆伴郎下意识松开手,问道:“你不找了?”
“一个大活人要离开,有什么好找的?”简静反问。
她帮忙找人,一来是空等无聊,找点事做,二则也怕出事。现在得知新郎自行离去,无论原因如何,都是人家的自由,她何必去管呢?
陆伴郎无言以对,只好和她一道回去。
两人不似新郎,需要躲避人群,自然没再走小楼梯,直接进入一楼大堂。
“陆昱。”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叫住他,压低声音,“小彦不见了?”
陆伴郎点头。
中年男子倒吸口冷气,神色古怪。
陆伴郎叹口气,问:“哥,他是自己走的,你说个章程,我们也好照办。”
“自己走的?”对方愣了下,“怎么回事?”
陆伴郎撇过嘴角,示意他看简静,把方才的推理重复了遍。
中年男子倒是挺客气,伸手问:“这位小姐你好,我是新郎的大哥,你是新娘子那边的朋友吧?贵姓啊?”
“简静。”她和对方碰了碰指尖。
房大很客气:“原来是简小姐,多亏了你,今天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他客气,简静当然也不会给脸色,答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简小姐。”房大说,“婚礼不是儿戏,我们会尽快想办法解决,可不可以请你暂时保密?”
简静爽快道:“可以。”
“多谢理解。”房大语气十分诚恳。
简静无意多留,朝他们点点头,转身就走。
她已经闻见咖啡的香气了。
要了杯樱花咖啡——好看不咋喝——她坐在靠回廊的位置上,琢磨起今天的新郎失踪一事。
虽然和陆伴郎说,新郎是自行离去的,但事情仍然有不少奇怪之处。
新郎等候室里,喝的水、吃的点心,都由会所提供,相同的物品随处可见,但有个东西非常突兀。
茶几下面,躺着一张红纸。
表面是红的,里面是白的,但能透出星星点点的红点子,非常廉价,常用在婚礼上。
照理说,红纸出现在婚宴上并不突兀,可是,今天的婚礼是西式的,以白色为主调,几乎没见到任何传统色彩。
那么,这张红纸是用来包装什么的呢?它躺在茶几下面,茶几上有水杯和吃过的饼干碎渣,新郎应该在那里坐了不少时间。
她猜测,也许正是红纸里的东西,导致新郎决意离开。
会是什么呢?
真好奇。
简静脑补了几出豪门大戏,认为今天的婚宴多半会取消,谁想现实就是现实,十一点钟,婚礼准时开始。
失踪的新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精神奕奕地出现,在证婚人面前牵住了新娘的手,笑容满面。
简静:“???”
你失踪了个寂寞吗?
她一脸懵逼,但新郎能回来总归是好事,至少不至于让新娘在那么多亲朋好友面前丢脸。
富豪的婚礼和寻常人家在仪式上没有什么区别,由某位大佬证婚人证婚后,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并亲吻脸颊。
宴席开始。
席面摆在回廊下,透气又暖和,客人就坐在实木长桌的两边,中间一排芬芳的鲜花丛,非常优雅大气。
餐点亦是十分西式的菜品,开胃菜、汤、副菜、主菜和甜品一道道上来,酒水有香槟和红酒,口感极佳。
简静良心点评:挺好吃的。
客人们吃菜,新人到处敬酒。简静这桌都是金乌的作者,关系已经十分疏远,浅浅饮一口就算走过场。
敬酒时,简静专门留意了下新郎。
长得一表人才,体型匀称,手腕上带了一块百达翡丽的表,很奇怪,表带居然有些松,而且款式好像有点眼熟。
但不等她再看得仔细些,新郎就挽着新娘走远了。
只有陆伴郎慢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照面,举起酒杯道:“简小姐,我干了,你随意。”说罢,把杯中的半杯红酒一气饮尽,朝她亮亮杯底。
然而,简静露出疑惑又不解的表情:“请问您是……?”
陆伴郎一噎,旋即想到要她保密的事,不敢反驳,自我介绍道:“陆昱。”
“你好。”简静点点头,转身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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