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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亦芳的日子并不好过,父母和兄长都劝她再找一个,分担一下压力。
    她自己也有意,丈夫死后的第三年,慢慢相看起来。
    然而,虽然她生得漂亮,性情随和,还是老师,工作稳定,满足相亲市场的大部分条件,可两个孩子让人打了退堂鼓。个别相亲对象和她说,只要把孩子给她父母养,就同意处处看,但坚决不做后爹。
    这或许是个明智的选择,但郭亦芳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
    于是,其他人放弃了她。
    郭亦芳的兄长很为她发愁,数次与妹妹发生争执。按照他的说法,孩子养一个就行了,智力有问题的那个就该丢给爷爷奶奶,凭什么让她一个人抚养?
    兄妹俩几乎次次不欢而散。
    但2012年初,事情出现了转机。
    郭亦芳告诉哥哥,自己认识了一个不错的男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却没有萌生退意。
    兄长问:“他有没有孩子?”
    “没有。”
    “几岁了?”
    “三十,比我小两岁,结过一次婚,没有孩子,但他很喜欢孩子。”郭亦芳喜气洋洋地说,“哥,我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在意大宝的问题。昨天和大宝说了很久的话,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兄长由衷为她高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怕对方图谋赔偿金:“他做什么的?”
    “在早教中心当老师。”
    郭亦芳自己要上班,父母帮忙带大儿子尤可,多个小儿子就忙不过来了。她只好找个早教中心,平时把小儿子送到那里,既有人管,又能学点什么。
    兄长终于放心:“什么时候带回来?”
    郭亦芳面露喜色:“再过段时间吧,顺利的话,我带他来家里吃饭。”
    母亲赶忙道:“你要抓紧,真觉得好就赶紧定下来,看看这两年,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郭亦芳答应下来。
    然而,母子俩均未见过这个男人。
    5月14日,郭亦芳没有去上班,同事打电话给她也没人接。她担心出事,下班后上门查看,敲门也没人开。
    这时,郭亦芳的母亲过来给她送东西,拿出钥匙开门。
    家里并没有凌乱的痕迹,相反,被收拾得十分整洁,桌上还摆放着两个孩子为母亲准备的节日蛋糕。
    郭母一脸惊疑地走进卧室。
    郭亦芳和她的两个孩子睡在床上,神色平静,身体却已冰凉一片。他们身上没有伤口,经法医检测,认定为砒霜中毒导致的呼吸衰竭。
    同之前的案件一样,现场没有留下多少痕迹,指纹、脚印、头发……什么都没有留下。
    凶手花费了些时间处理,确保没有丝毫遗漏。
    郭亦芳的亲人向警方提及过那个男人,警方也去了早教中心调查。
    他们见到了负责小儿子的男老师。
    被问及和死者一家的关系,对方说:“她的小孩在这里上课,我们聊过两句,关于她另外一个儿子。”
    警察:“你有女朋友吗?”
    他莫名其妙:“没有,怎么了?”
    “你和郭女士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他震惊,“天啊,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怎么可能和她有别的关系??”
    警察亦很意外,仔细调查了他。结果得知,案发当天,他正和同事通宵喝酒看比赛,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而他也一口否认和郭女士有过暧昧。
    那么,郭女士口中的老师,是另外一个人,还是她一厢情愿?
    第175章 一个母亲
    简静本能地感觉到,郭亦芳的案子有些不同寻常。
    是的,同样干净的犯罪现场,同样利落的杀人手法,同样隐蔽的行踪。但是,仅仅接近郭亦芳一家,需要伪装成追求的对象吗?
    “对他来说,越不起眼的身份越隐蔽。”她分析,“交往对象绝对不是个好的选择,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这种事三缄其口。”
    季风:“是吗?”
    “当然,恋爱不和家人说,也一定会和朋友说。”简静笃定,“他冒了风险,肯定有特殊原因。”
    季风拿起郭亦芳的照片,和面前的人对比了下,斟酌道:“可简老师,你和郭女士完全不同,两年之内,审美变这么快?”
    照片中的郭亦芳三十岁,面容秀丽,成熟大方,温婉又不失坚毅,是颇受传统人士欣赏的女性形象。
    反观简静,十四岁的她最多算个美少女,离女性差十万八千里。
    “其实,我一直怀疑他是性无能,无法正常与女性交往。”季风坦言,“否则很难解释他对你的感情。”
    简静失踪时14岁,已经不算是孩童,认定刀疤男是恋童癖好像站不住脚。尤其在她之前,中秋节的蔡氏一家三口案中,他们的女儿10岁,更符合这类人的选择。
    但刀疤男并没有伤害那个小女孩。
    “他可能不是真正的恋童癖,而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他道,“无法交往到正常的成年女性,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更弱小的对象代替。”
    简静反问:“如果这样,他为什么要找上现在的我?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对,但他认为自己对你仍有掌控力。”季风望向她,缓缓道,“精神上的绝对影响。”
    简静一时沉默。
    刻在脑海中的病例一页页散开,变成一片片黑云,自四面八方涌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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