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保姆说司机尽职尽责,就是喜欢偷懒,笑曾老师大学生一个,居然和她一样看孩子,不解中夹杂着鄙夷,说司二姐过于强横,是她做过的最严厉的雇主,而司姐夫脾气好又爱孩子,就是耙耳朵。
然后又说聪聪——“皮得很,难带。”保姆实话实说。
“最近有什么陌生人和你们搭过话吗?或者,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让你有点在意的?”
袁保姆的答案出乎预料:“前两天,老板和老板娘吵了一架,被孩子听见了。”
简静问:“为了什么事?”
“怎么教孩子呗。”袁保姆说,“老板娘想管得严一点,不要再宠着,搞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板舍不得,这个孩子得来不容易,想着以后就好了。”
“聪聪什么反应?”
“小孩儿其实听不懂,就吓坏了,乖了两天。不过看他妈对他没什么改变,胆子又肥了,只是不敢再有事就求她妈,这次要去玩滑板,求的是爸爸。”
“妈妈不喜欢孩子玩滑板?”
“觉得太危险了嘛,总不准他去。”
简静心中一动:“这么说,聪聪并不经常去滑板乐园?”
“嗯,满打满算也就三五次。老板、老板娘不发话,我也不敢带他去啊。”
简静颔首,结束本次询问。
司英杰马上过来,饱含期待:“怎么样?”
“你呢?问清楚了吗?”她反问。
司英杰说:“问了,没啥特别的。”
他受简静之托,向司二姐打探三个员工的来历。
司机是司姐夫家拐弯抹角的亲戚,家境不好,所以让他干了份轻松的活,工资不少,人除了懒散爱打游戏,没什么坏毛病。
袁保姆是通过家政公司找来的,以前也给有钱人家带过孩子,风评还行,没什么小偷小摸的毛病,略微八卦。
曾老师才毕业没多久,是一个教授的学生介绍的,聪明能干,家境小康。
“我姐这个人做事很仔细,聪聪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肯定没问题。”
简静认可。
刚才的交谈中,她并未发现谁心虚或有问题,看起来都不像是绑架案的内应。但如此一来,绑匪竟然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弄清楚聪聪的活动轨迹吗?
保姆可说过,聪聪并不常去滑板乐园,对方却选在了这么个地方。
假如无人告密,那么,绑匪就是一路跟到那里,看准了滑板乐园的管理疏漏,果断决定施行绑架。
“现在看来,”简静缓缓道,“绑匪是专业人士啊。”
司英杰倒吸口冷气:“那怎么办?报警吗?”
简静想了好一会儿,笑道:“这样,请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好了,人别来,也看看绑匪对这里的监控到了什么地步。”
她这么说了,司英杰便帮忙劝说司二姐。
司二姐到底担忧孩子的安慰,勉强接受了这个折中的建议。
中午时分,绑匪再度来电。
司二姐接了起来:“喂。”
“钱准备好了吗?”仍然电子音。
“银行里没有这么多现钞,必须提前预定。”司二姐不愧是女强人,开口就抢夺主动权,“如果你给我账号,马上给你汇过去。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绑匪说:“如果没有现钞,就不止五千万了,一个亿。”
司二姐皱眉:“你要的是现金,我们抽调资金也需要时间,一个亿太多了。”
“一亿,少一分钱都不行。”绑匪说,“晚上我会再打电话过来。”
他挂了电话,不久后,收到一张新的照片。
聪聪已经醒了,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抹泪,小小的脸庞涨得通红,腿上还有一些擦伤。
司二姐咬牙。
司姐夫看向公安信息安全部门的技术员,满含期待:“怎么样?”
“IP在国外,短时间内很难查到。”技术员遗憾地回复。
简静:“声音呢?”
“电子合成音,基本无杂音。”
她不由蹙眉,本来还想通过分辨背景的声音,判断下绑匪位置的,谁想居然如此滴水不漏。
空气一时凝滞。
司姐夫情绪焦躁,问妻子:“现在怎么办?一个亿?万一我们筹好了,变成三个亿呢?”
“能怎么办?儿子在人家手上!”儿子遇险,当母亲的如何好受,司二姐也难以控制情绪,“你在这里冲我吼,不如去凑钱。”
“钱是小事。”司姐夫深吸口气,尽量冷静,“如果他收到钱能放了聪聪,难道我会心疼这点钱吗?”
他扭头,看向简静:“英杰夸你厉害,我现在问你,绑匪真的会放人吗?”
简静实事求是:“没人知道。但不管他打算怎样,现在只能筹钱。”
“那就没办法了。”司姐夫阴沉着脸,“我去趟银行,看看能不能今天凑好,应该问题不大。”
司二姐点点头,无心再争执。
而司英杰坐立难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憋屈至极:“静静,难道我们只能坐着等吗?”
简静倒是不骄不躁,思考片刻,道:“确实,干等不是个办法,我找朋友帮个忙好了。”
她起身到外头打电话,托季风查一查科技馆的监控,看看能不能从那个女人的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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